有人說, 薄莉在打腫臉充胖子——膽大膽小, 誰說得清呢?
有的人認為,吃蛇蟲鼠蟻,就是膽大的表現;有的人則認為, 必須跟一頭熊搏鬥, 才是真正的膽大。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位膽小的警員, 會被馬戲團的演出嚇暈過去。
薄莉為了彰顯自己大度,邀請記者前去觀看演出, 誰知道記者們會不會站在紳士那邊?
要是那些記者一口咬定,紳士們的某些行為就是膽大表現,她該怎麼為自己辯駁呢?
只能說,女人就是女人,不適合做生意。
哪怕跟紳士們的爭論占據了上風,也很快會得意忘形,原形畢露。
薄莉對街頭巷尾的熱議毫不知情。
這裡的人都有些靦腆,即使在背後議論她,見到她也會脫帽致意。
女士們也是表面上跟她勢不兩立——薄莉每天打開郵筒,都能看到大量信件,除去一些不堪入目的辱罵,基本上都是女士們暗中遞來的邀請函,拐彎抹角地問她要不要來本地的讀書會、舞蹈俱樂部等等。
此時此刻,薄莉最擔心的,也不是能不能嚇倒那三位紳士,而是要怎麼提醒埃里克,別把那三個人玩死了。
這段時間,她不知哪裡得罪了他,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毫無反應。
可她刊在報紙上的文章,他又會一一翻看,甚至會像之前一樣留下幾句簡短的批註。
薄莉完全不知道他在鬧什麼脾氣。
她思來想去,覺得應該是她對庸才過於寬容的態度,引起了他的反感。
他雖然對女性有一種詭異的紳士風度,但若是那位女性是個庸才,也會作出刻薄到近乎冷酷的點評。
記得有一次,他帶她去看歌劇。
薄莉對歌劇沒什麼研究,也不知道那位女高音扯著嗓子在唱什麼,但感覺還行——音準,氣息足,吐詞清晰,可不就是還行。
所以,當他走到她的身後,問她有何感想時,她想也不想地答道:「挺好的。」
埃里克沉默片刻,冷淡地說:「早知如此,不如帶你去動物園。聽聽野獸的嗥叫,或許能挽救一下你那岌岌可危的音樂品位。」
薄莉:「……」你再罵?
她非常慶幸,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靠唱歌刷他的好感度。
不然以他的標準,她很可能第一天就命喪黃泉了。
薄莉決定永遠不告訴他,她其實也會唱歌。
埃里克對才華的評判標準,是如此嚴厲。
她卻當著他的面說,自己會誇讚每一位庸才,只是為了讓他們更加心甘情願地為她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