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冷卻,只剩下一手黏涼。
像玷污或打破了什麼。
更讓人不安的是,冷靜只持續了短短一剎那。
他洗完澡,正要入睡,那種暴怒似的衝動又捲土重來。
它並不饜足於虛幻的妄想。
想要一一實施。
他也不想如此輕易地饒過米特。
但考慮到她的馬戲團剛剛起步,還是讓米特毫髮無傷地回到了家中。
不然,他會將米特碎屍萬段,將其頭顱懸掛於鬧市之中。
埃里克神情冷靜,心里卻帶著幾分譏諷。
要是她知道他在想什麼,還敢和他一起走嗎?
第40章
薄莉仔細觀察埃里克的眼神。
他任由她打量, 白色面具後目光毫無波瀾,似乎真的認為米特的事情與她無關。
要不是那天,他的視線在她的唇上反覆徘徊, 不小心泄露出想要吻她的衝動。
薄莉可能永遠也猜不到,眼前的人對她有好感。
他也太會偽裝了。
「好吧,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薄莉故作遺憾,「我只是好奇,既然米特中邪了,那這條裙子是誰送的。」
埃里克的聲音更冷了:「你不知道是誰送的, 就敢穿在身上?」
「當然不是!」她有些委屈地提高聲音,「我不是說了,我以為是米特送的。但現在米特中邪了,應該沒時間送我裙子。那是誰送的呢?」
她話說到了這個份上, 如果他稍微懂點兒男女之情,就會順勢說出答案。
誰知, 他只是嘲她一句:「很多綠染料都有毒。關心裙子是誰送的之前,還是先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吧。」
薄莉:「……」
要不是他對裙子的審美幾乎沒有變過,都是純色絲緞配一條腰帶, 她就被他的說辭騙過去了。
她只好略過這個話題, 對他今天的行為表示感謝:「埃里克,不管米特的事情是否與我有關,也不管你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我身邊……都非常感謝你總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刻, 向我伸出援手。」
「如果有一天, 」她仰頭看向他, 「你也需要我的幫助,請一定要開口告訴我, 我會竭盡全力地幫助你。」
她的眼睛是極為漂亮的淺褐色,眼睫毛很長,專注看向他時,像是在抓撓他的心臟。
黑手套下,他的手指有些輕微發抖。
埃里克垂下視線,避開了她的眼睛。
他不認為她能幫他什麼。
他想要的,她給不了。
他不想要的,她給了也沒用。
「不了,」他說,「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