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雷夫斯看來,米特等人之所以會成為紐奧良市民的笑柄,是因為他們弄錯重點了。
對付薄莉這樣的女人,批評詆毀是下下策——這樣不僅不符合南方紳士的身份,還會成為她起訴的把柄。
必須得利用女人膽小柔弱的天性去打敗她。
格雷夫斯一眼看穿了薄莉的把戲,她在報紙上這麼說,無非是想激怒他,好讓他跟米特他們一樣,在報紙上跟她吵起來。
然後,她就可以收集證據,起訴他誹謗。
格雷夫斯早就料到了她這一招,措辭相當謹慎,絕不會侵害她的女性尊嚴。
薄莉估計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能忍,直接答應了她的要求,請她到「怪景屋」里參觀。
女人的膽子都像珍珠雞一樣小,看到他在報紙上這麼說,估計已經被嚇壞了,正忙著在家裡抹眼淚吧!
格雷夫斯輕蔑地想,轉頭就把薄莉拋在了腦後,繼續指揮置景工布置「怪景屋」。
薄莉完全不關心格雷夫斯在想什麼,另一件事情徹底占據了她的心神——埃里克不見了。
前段時間,他因為食髓知味,總是用一種晦暗不明的眼神盯著她。
不管她在幹什麼,他視線的落點,總是她的唇。
她睡覺時,也總覺得他在用視線描摹她的唇形,甚至是口腔里的舌。
——不是她的錯覺,每次她半夜被尿憋醒,都會對上他那雙金色眼睛。
儘管他從來沒有開口說一字,她卻看到了他眼底某種潮熱的情緒。
明明快要入冬,他盯著她的眼神,卻能讓她瞬間感到酷暑的窒悶。
可惜,當時她太心虛了,總覺得自己無法承受他的感情。
只要他看向她,她就會飛快移開視線。
……簡直像後悔跟他接吻一樣。
後來,她想通了,埃里克卻不再用那種眼神看她。
薄莉有些擔心。
他不會被她氣跑了吧?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他們之間仍然是埃里克掌握著主導權。
她只是感情上略占上風而已。
見面與否,是否有肢體接觸,始終由他決定。
就像現在,他決定消失後,她沒有任何辦法聯繫到他。
這種感覺……太受限了。
薄莉沒辦法像他一樣神出鬼沒,也沒辦法隱匿自己的行蹤——她是馬戲團的負責人,必須出現在公眾的視野里,才能維持馬戲團的熱度。
別看紐奧良市民對女人做生意那麼牴觸,實際上馬戲團一半熱度,都是她女性身份帶來的。
人們既輕蔑她作為女流之輩居然開始學男人做生意,又好奇她為什麼能將馬戲團經營得如此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