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得了某種即將發作的熱病,舌尖裹挾著可怕的熱流,侵襲著她的口腔,與她唇舌交纏。
她被他吻得心臟發漲,舌根也有些麻痹。
中途,他突然重重含吮了一下她的舌尖,然後,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睜開眼,當著她的面,喉結一滾,吞下了她的唾液。
薄莉腦子一熱,心已經跳到了喉嚨口,整個人甚至有些發懵。
她不會在做夢吧?
「這樣,」他在她的耳邊問道,語氣無甚情緒,「你喜歡嗎?」
「……很喜歡。」
「是嗎?」他說,「那你親一下我的臉。」
薄莉開始懷疑自己真的在做夢。
她不免猶豫了一秒鐘。
僅僅一秒鐘的時間,他就像受到了某種劇烈的刺激般,伸手插進她的頭髮,迫使她抬起頭,同時揭下了臉上的白色面具。
薄莉以為他會強迫她吻上去。
然而,他卻猛地鬆開手,放開了她,側過頭,激烈地呼吸著。
薄莉無奈,只好伸手捧住他的臉龐,往前一傾身,想要主動吻上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呼吸仍有些不穩:「你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可能因為慌亂,他下手有些沒輕沒重,薄莉頭皮微微刺痛,還沒有說話,他已迅速鬆手。
她想了想,握住他的手,低頭親了一下他的掌心:「你忘了我說的嗎?我喜歡你的臉。」
可能因為剛剛才接過吻,又可能因為她的語氣太過誠摯,他居然覺得她不像在撒謊。
但怎麼可能不是撒謊?
她那些質問,仿佛還在他的耳邊迴響。
不會有人喜歡被刀抵住的感覺,就像不會有人愛上一個瘋子。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活下去。
正如她在筆記本上寫的那樣。
——如果他要殺你,化解危機的最好辦法是,親吻、擁抱,以及任何肢體接觸。
他可能是太渴了,即使知道眼前的水羼雜著毒素,也想一飲而盡。
薄莉感到,他的手一點一點鬆開了。
她眨了下眼睛,再度捧住他的臉頰,親了一下他殘缺的那半邊臉。
他一動不動,似乎無動於衷。
薄莉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他的耳根,燙得驚人。
她頓了下,又親了親他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