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注視著她,一字一句:「你可以那麼做。」
「不。」薄莉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把他按回椅子,起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她的吻如輕羽拂過,令他的心臟一陣可怕的抽縮,手指也不可遏抑得輕顫起來。
薄莉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繼續說道:「我不會那麼做,殺人的感覺並不好受。我不會為了逃避那種感覺,而轉嫁到你的身上去。」
她歪著頭,微笑著,豎起兩根手指貼在唇上,做了一個吹煙的動作:「必要的時候,我會自己動手。」
他的手指輕顫得更加厲害,聲音卻冷靜極了:「那你說的保護,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在我應接不暇的時候,幫我看看後背。」她說,「並不是讓你獨自承擔殺人的罪過。」
薄莉說完,就低頭吃飯了——太香了,她快要控制不住口水。
她感到,埃里克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神似乎極為複雜,但沒有在意。
他最近總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她早已習慣他的注視。
要是他哪天不看她,她反而會有些不習慣。
這時,他突然伸手,握住她擱在餐桌上的手。
他的手套早已在做飯時摘下,大拇指按在她的手腕內側,灼燒似的熱度像是要滲進她的脈搏。
薄莉抬眼對上他的眼睛,嚇了一跳。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雙眼已變成濃烈的金色,亮得瘮人,幾乎帶上幾分獸性的興奮。
……她剛剛說了什麼,讓他興奮成這樣?
薄莉有點看不透他的癖好:「怎麼了?」
他看著她,一根手指緩緩伸到她的唇邊。
薄莉不由屏住呼吸。
近距離看他的手指更加好看,膚色蒼白,骨節分明,淡藍色的靜脈紋清晰可見,幾根青筋微微凸起,透出一絲躁動的欲色。
他摘下面具時,一直是用完好無損的那半邊臉對準她。
此刻,卻像是急於求證什麼一般,居然是一動不動地正視著她。
看到他整張臉龐,她才發現,他的神色已變得有些古怪,似乎陷入了某種令人狂喜的想像不可自拔。
薄莉覺得,就算她走在路上,天上忽然下起了鈔票雨,也不至於狂喜成這樣。
「……埃里克?」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他卻一把扣住她的下頜,大拇指按住她的下唇,聲音冷冽而急促:
「親我一下。」
這些天,他雖然會主動吻她,卻從來沒有提出過這樣的要求。
薄莉一邊對他的主動感到驚喜,一邊又滿懷困惑,低頭親了一下他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