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表強勢可怕,內心卻敏感得驚人。
但就像之前說的那樣,薄莉喜歡的是他的全部。
不管他多麼敏感,她都喜歡。
她不覺伸出手:「那你要給我重新戴上嗎?」
「戴上之前,」他說,「我想說一些話。」
薄莉有些好奇他會說怎樣的情話:「你說。」
然而,他開口第一句話卻是:「你知道,我是一個卑劣的人。」
薄莉愣住。
「假如達洛加沒有出現,我本來打算一輩子把你關在這裡,」他說,「或許,不會有一輩子那麼長。中途會因為你的懇求而心軟,讓你回到地面上……但一開始,我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他閉了閉眼:「我的愛並不光明正大,相反,卑劣至極。」
「達洛加不相信我們是夫妻時,我甚至想過,帶你去他的面前炫耀……想讓他知道,我有這麼好一位妻子。」
但他沒想到,薄莉居然於無形中滿足了他這一隱秘的心愿。
對上達洛加震驚目光的那一刻,他簡直興奮得頭皮發麻,手指也輕顫起來,差點攥斷手上的銀制餐具。
達洛加一直說他是未開化的野獸。
也許,他真的是野獸。
只有獸類,才會熱衷於宣示主權,炫耀配偶。
然而,薄莉並非野獸,她理應擁有更好的,更像人類的……愛人。
她也不該住在這樣陰冷潮濕的地方,而是更加溫暖,更加舒適的寓所里。
直到現在,他的心裡仍會生出一些過分陰暗的想法。
尤其她朝他露出脆弱的脖頸時,他不止一次想要咬斷她的咽喉。
那種暴力尖銳的想法,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就像每次攥住她的手腕時,他都會感到不可言說的戰慄,想要攥得更緊一些,直到她的骨節變形,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他為自己卑劣的本性感到恥辱。
可是,他說這番話,是為了勸她離開麼。
當然不是。
這段時間,她已經無比了解他的本性。
他又何嘗不是。
他真正想要聽見的,是她的肯定。
過去十多年,無人偏愛他,無人正視他,無人願意聽見他的心聲。
但是,薄莉肯定會偏愛他,肯定會正視他,肯定會聽見他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