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有信仰佛教的習俗,雖然從來沒有明確問過,但姜聆聿早已默認了措初是藏族人。
會把佛教的東西掛到店裡,只有一種可能。
「你信仰佛教嗎?」
「對。」
「這也是你畫的嗎?」姜聆聿打量了一遍牆上的畫,拇指小心地摩挲著畫布。
「當然不是。」
爐中的篝火尚未燃盡,措初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身上披著一床金紅拼接的毛毯。
因為背對著燈光,看不清他的臉容,只有一頭黑髮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溶化的純銀一樣燦然生光,神秘的如一位即將獻祭的巫師。
「這個是寺里的大師畫的,也是開過佛光的。」
聞言姜聆聿受驚一般放開了摩挲著畫布的手指,並在心裡默默想著以後不能再隨意碰這些東西了。
看他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那幅畫,措初披著毛毯走了過來。「有那麼好看嗎?」
「啊?」姜聆聿無辜的眨了眨眼,「我就是有點好奇。」
「好奇什麼?」
「就是感覺你很厲害。」姜聆聿說:「也很神秘。」
措初挑起狹長的眼尾,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外面飄著雪,他裹著金紅色毛毯站在姜聆聿面前,在他的注視下問道。
「我哪裡神秘了?」
姜聆聿盯著他遲遲未挪開視線,措初皺了下眉,又忍不住抬手在他柔軟的頭髮上揉了一下。
「發什麼呆呢?」
「不知道。」姜聆聿像宕機重啟一般,茫然地對上措初那濃密的眉峰下森亮的目光。
措初:「……」
姜聆聿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呢?他有些費解,最後也只是搖搖頭,重新坐回了沙發上。這一次他沒有繼續看書,而是掏出手機打遊戲。
等待回血的過程,看姜聆聿還在那兒擦桌子,措初朝他喊了一句:「別擦了,都快被你擦禿皮了,沒人就歇一會兒吧。」
「哦。」姜聆聿放下抹布,也從書架上抽出一本雜誌,坐到了措初對面的沙發上。他拿的一本攝影雜誌,裡面都是一些著名攝影師拍攝的照片。
他看得出神,一張一張的反覆看,許久後,他合上了雜誌,撐著下巴盯著桌上的小燈發呆。
措初遊戲結束,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就看到這樣一幕。姜聆聿下巴很尖,他皮膚白,所以連皮膚下的青色血管都看得很清晰,以至於措初發現了他眼下很嚴重的兩片青黑色。
他目光看似落在燈上,實則瞳孔根本沒有聚焦,兩眼空蕩蕩的,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