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酒店只訂了十天,在他跟措初去牧場期間已經到期了。
前台問他是否需要續住,姜聆聿看看價格再看看自己的錢包,果斷放棄了。
還好他的行李不多,就一個箱子和一個背包,而這些幾乎是他在家裡全部的行李。若是早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他就應該多給自己留點錢的。
臨時找住所也不太行得通,畢竟他人生地不熟的。絕望之際,他摸到了衣兜里的金屬鑰匙。
咖啡店的鑰匙,咖啡店有沙發,他可以湊合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帶著行李踏進咖啡店,姜聆聿有些感慨,沒想到過慣優渥生活的他,有一天也會差點露宿街頭。
從箱子裡找出一件羽絨服,再加上措初留在店裡的毯子,姜聆聿勉為其難的度過了一個晚上。
店裡有暖氣,但是現在並非正常上班時間,他想了想還是沒開。半夜氣溫降得厲害,本來睡眠質量就不太好,姜聆聿被凍醒了好幾次。
臨近天亮時,他連打幾個噴嚏,腦袋也有些發脹。扯著毛毯的一角,姜聆聿眼皮沉重,很快就睡著了。
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亮的,他是被渴醒的。一覺醒來,只覺得渾身都酸軟無力。撐著不適的身體,姜聆聿想下樓倒杯熱水。
犯迷糊慣了,拿杯子的時候忘了櫃門沒關,姜聆聿一起身,腦門就撞在了櫃角上。
這一撞倒是給他的瞌睡撞醒了,只是身體的不適感似乎並沒有減少。
額頭上鼓起一個大包,姜聆聿也顧不上管,喝了幾口熱水,裹著毛毯又睡了過去。
再醒已經是黃昏,姜聆聿看著空蕩昏暗的四周,不可言說的泛起一點悲傷。
屋裡有點悶,他打開了窗。
今天的黃昏似乎都帶著一種幽怨而溫婉的感覺。零零散散幾道殷紅色霞光透過窗縫射進來,在地面上形成了淡淡的弧光。
這一覺睡了太久,他忘了去找房,就意味著今晚還要繼續在咖啡店住。
向來失眠的他怎麼會睡這麼久,再結合身體的症狀,其實他自己也已經猜測出來了。
用手背試探了一下額頭的溫度後,姜聆聿還是決定出去藥店買一點退燒藥。
跟著導航走了幾百米就找到了一家藥店,買完藥姜聆聿又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
就著冷水吞完藥,他裹緊了外套往回走。發燒需要捂汗,回到咖啡店蓋上羽絨服和毛毯姜聆聿再次把自己陷入了沙發里。
「姜聆聿,姜聆聿。」睡夢中好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喊自己。
一片狼藉的客廳里,男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神情是慣有的冷漠失望,還摻雜著一些習以為常的麻木。
女人穿著名貴得體的真絲連衣裙,保養極好,妝容精緻的臉龐上此刻卻表情猙獰。
「學這個幹什麼?你這叫不務正業,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這麼大,不就希望你能盡一份孝心嗎,這也指望不上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