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相當感性的程酌瞬間有所意識:雲禮並非自溺天真, 而是不敢長大。
銷聲匿跡的媽, 抑鬱症的爸,還有武斷又強勢的奶奶……
少年應該從來不擁有能理解自己的人吧?
「不喜歡的事當然可以不做, 至少要爭取不做,這是生而為人要追求的自由。」程酌再度給出肯定的答案,「大學可以轉專業, 只要你有目標, 我就幫你想辦法,其他事也一樣。」
「謝謝哥哥。」雲禮小聲回答,「我會自己再想想。」
程酌頷首。
雲禮重新望向他:「不過我不需要幫忙, 之前所有的事都是奶奶替我解決的, 以後我想靠自己……我只是, 想有人聽我說說話。」
程酌揉了下他的短髮:「你想說什麼都可以, 你說過後要求我忘記也沒問題。」
雲禮眨眼:「桑雀哥哥講,有很不錯的人在追你。」
……
話題跳躍太快,程酌一時沒反應過來, 愣過兩秒才被逗笑。
雲禮仍舊死盯著他。
程酌收住表情, 反問:「被人喜歡這種事情, 如果不是恰好也喜歡對方, 不就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
換專業?
這念頭逐漸真實,雲禮也開始研究東港大學的種種規定。
但他絕望發現:所謂著名學府竟也沒什麼目標可追。事實上, 除了折騰女裝和漂亮衣服,他的確找不到激情所在。
是我太過膚淺、太過衝動?
雲禮忍不住自我懷疑。
*
平靜的生活如水流逝,轉眼就到了和桑雀約定的溫泉聚會。據說目的地風景不錯,但奔赴的途中,程酌卻有點心不在焉。
雲禮在副駕駛擺弄了許久手機,忽然質疑:「你是不是不想我和你同事們一起玩呀?」
程酌的確很少提及自己的生活,只道:「這回都是朋友。」
雲禮眨眼:「桑雀哥哥也是你的朋友嗎?」
「算吧,不過他和誰都淡淡的。」程酌難得解釋了句,「我跟他男朋友關係比較好,你不是見過嗎?」
雲禮驚訝:「誰?」
*
看起來截然不同的陳聿深和桑雀竟然是一家人,事實完全超乎雲禮的想像。
所以抵達嶄新的溫泉民宿時,他觀察兩人的目光難免充滿好奇。
不過陳聿深在別人面前都很高高在上,在桑雀身邊卻挺殷勤,殷勤到有點……狗。
「真有意思,他們還拍過綜藝?哥哥你也參加過?」
去房間的路上,雲禮興奮地邊搜索邊追問。
他對網絡文化了解有限,非常遺憾自己竟然錯過這麼精彩的內容。
不料程酌卻阻止:「別看了,很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