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啦,是我自己問的,原來你是做遊戲的呀,可惜我不懂。」雲禮非常認真,「但我不想你因為我,用自己不喜歡的方式生活。」
沉默許久,程酌才雲淡風輕地回答:「不至於,人生的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活法。」
雲禮眨眼:「那現在是什麼階段?」
求偶期。
程酌腦袋裡飄過這個不靠譜的詞彙,莫名淡笑。
雲禮又不放心:「我、我是不是打擾你畫畫了,藝術家都是不操心柴米油鹽的!我不該讓你做飯、不該讓你洗衣服……」
「都是小事。」程酌安撫,「沒有體會拿什麼創作?」
一本正經的理由把雲禮也逗笑了。
程酌拍拍他的頭:「去睡覺吧。」
雲禮拒絕:「我不。」
程酌有點沒辦法地靠在沙發邊:「凌晨一點了,還想做什麼?」
稍有猶豫,雲禮還是小心地扶住他的手腕,慢慢地捲起了睡袍袖子。
過度柔軟光滑的指尖,帶來極酥癢的可愛觸覺。
程酌並未阻攔。
始終被藏住的手臂刺青終於露出,原來是冶艷的滴血山茶與白骨,那令人過目難忘的紅,浮在結實的肌肉之上,有種別樣的美感。
「要是我奶奶看到,要嚇壞的。」雲禮聲音很輕,「但我不怕。」
他琉璃似的瞳仁在夜燈下流光如彩,被長而密的睫毛遮了大半。
專注凝望的同時,指尖小心撫過刺青,忽而摸到被山茶枝幹被掩住的舊傷疤,不禁微抖。
程酌解釋:「不是告訴過你出過車禍嗎?骨折治好之後索性就紋了。」
畫畫的人斷了右臂,應該很絕望吧?
這掩映著白骨的山茶,意喻著絕望中的希望?
雲禮睫毛一顫,溫柔低頭,把面頰輕輕地貼在了紋身上。雪白無暇的稚嫩肌膚襯著熾熱的山茶,這畫面實在誘人。
但程酌不忍心有所侵犯。
他總覺得這個世界粗糙且荒蕪,但云禮卻接近無限的精緻易碎。
「哥哥……」
雲禮溫聲開口,仍枕著他的手臂。
程酌回神:「嗯?」
雲禮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如何表達,他本來就對程酌有很強烈的好感,今晚了解到那些真相,內心更加愛意洶湧。
洶湧到靈魂幾乎無力抵抗,卻又無處安放。
*
楊西西的LGTB街訪反響不錯,她又策劃了更深入的訪談內容,日期雖幾度更改,好在終於成行。
因為被採訪人接連兩次有急事取消,雲禮本以為搭訕狂魔不會來了,誰知剛趕到集合地,便看到那小子的身影。
楊西西挺熱情:「左星臣願意和我一起出鏡,大綱都對過了,加油吧!」
雲禮神色有所提防,警告道:「西西是很認真在做視頻的,你不要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