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是我們的一部分,」程酌淡笑,「但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雲禮呆望著他,臉紅又詞窮。
程酌笑意更甚,目光灼灼:「不過我也沒自己講的這麼偉大,我還是……非常渴望得到你的全部。」
全部。全部。撲通撲通。全部……
雲禮心跳到失控,腦袋有點迷糊,更因方才瘋癲的行為而羞慚,躲開眼神說:「你畫吧,多久都行,真的不用特意分神關照我,我能理解畫畫對你有多重要,不會打擾你的。」
話畢他便跳下桌子想逃。
程酌卻伸手攔住,用手背碰了碰雲禮柔軟的面頰,擔心蹙眉:「小禮,你好像發燒了。」
*
好荒誕,本以為感情瀕臨破裂,結果卻是個大烏龍。
全身滾燙的雲禮倒在酒店大床上,根本無力抵抗風寒帶來的懲罰,吃過藥就毫無出息地昏睡過去。
意識幾度沉浮,再疲倦睜眼,窗外天暗如墨。
程酌仍在電腦前專注勾勒,卻像有第六感似的,很快便移來目光。
這讓雲禮徒生愧疚。
畢竟程酌的事業在他心裡高不可攀,這個男人的才華和精力本就該屬於那些美麗的作品,而不是平凡的自己。
結果鬧來鬧去,又耽誤了哥哥的寶貴時間。
「吃點東西,是不是穿太少才生了病?」
程酌走到床邊落座,扶他稍微坐好後,便端過床頭柜上還溫著的粥。
雲禮誠惶誠恐:「我自己來。」
「沒事。」程酌舀起粥餵給他,「好點沒?」
雲禮咽下食物,怯怯地懺悔道:「哥哥,我要是知道你在畫畫,絕對不會搗亂的。」
程酌並不糾結這個,只關心:「所以你怎麼會來這家酒店?」
雲禮瞬間僵住,結巴道:「同、同學叫我來吃下午茶,恰好看到你在大堂,就跟蹤了一下……」
哎,方才還因為對方撒謊而生氣,結果現在胡說八道的是自己。
雲禮心慌不已。
毫不懷疑的程酌注意力逐漸偏頗:「又是那個楊西西?」
「不是,歷史社團的。」雲禮企圖矇混過關,「哥哥,我不想喝粥了,我沒力氣。」
「沒力氣才要吃東西,最後一口。」
程酌耐心地餵了一大勺,而後端水拿藥,忙到團團轉。
病怏怏的雲禮默默瞧著,心中很暖,以至於身體也不再那麼難過。
照顧少年吃過藥,程酌囑咐:「你再睡會?」
「我想抱抱。」雲禮聲音特別小,「我都好多天沒見你了。」
他想起電腦上沒完成的畫,心虛強調:「就十秒。」
程酌凝視片刻,莫名輕笑,伸手就把雲禮連人帶毯子一起抱起來,待到桌邊讓他側坐在自己腿上,這才拿起筆重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