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馴把人帶回了林衍的新家。
他還記得林衍說的,那個他們住了三年別墅像個囚籠,他暫時不想再刺激林衍了。
林衍一言不發,也不給出任何反應。
祁馴像個普通的家庭煮夫,煮飯熬粥,肉全部撕得細碎,煮在粥里,臨了想起林衍不吃蔥花,又把準備好的蔥花扔進垃圾桶。
林衍靠在床頭,冷漠地看著他。
祁馴幾乎要扛不住這樣的眼神,「老婆……」
林衍指了下床頭櫃,祁馴心領神會地把粥放上去,乖巧地坐在一邊,抱著電腦處理工作。
將近半個小時過去,粥表面的熱氣都散得差不多了,林衍還是沒有動。
祁馴卻按捺不住了,「林衍,你再生氣也得吃飯,不然……」
林衍從善如流端起來,用動作打斷祁馴的話。
祁馴不得不閉嘴,他感覺到了林衍的心不在焉和牴觸。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該用的方法都用了,林衍就是不回頭。
除了囚禁,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林衍只吃了半碗,就擦了擦嘴,側身躺下了。
祁馴自言自語道,「就吃這麼一點啊,不好吃嗎?那我明天給你換一個吧。」
林衍拉起被子蓋住耳朵。
他腦子裡過了好幾種方案,想過讓冷瑜來幫忙,通過生意場上的壓榨和逼迫,讓祁馴老實點。
但他知道,這種惡性競爭,除了讓雙方都損失慘重外,沒有任何效果。
他需要的是解決辦法,而不是發泄情緒。
林衍最難過的還是那幅古籍修復,現在祁馴只怕不會讓他出門了。
還有江律。
他才給了江律一點點回應,現在就陷入了這樣的境地,對江律和未免太不公平。
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音慢慢消失,應該是祁馴洗碗刷鍋結束了。
很快,林衍聽到廚房和客廳的燈都被拍熄,臥室門被推開,身後的床下陷一塊兒,祁馴上床抱緊了他。
祁馴低頭嗅他的髮絲,「老婆,我還沒有到十惡不赦的地步吧,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好歹過了四年,還能有比我們更合拍的人嗎?我肯定改。」
林衍把這些話一律當成垃圾,閉上眼不再管顧,很快沉入夢鄉,這一次,他沒有夢到回憶。
他看到了祁馴,不是二十四、二十五歲的祁馴,是二十歲,熱烈真誠,把他放在心上的祁馴。
他抱著一束紅玫瑰站在門外,笑得坦蕩。
林衍站在門裡看著他,眼淚奪眶而出。
祁馴好像發現了什麼,輕聲問,「他對你不好,是嗎?」
林衍原本藏好的委屈乍然傾瀉而出,彎下腰,雙手壓在臉上,想要阻止眼淚滾落。
可是沒用。
他的哭聲越來越大,整個屋子都是他嚎啕大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