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馴被他摁在床尾沙發上,吃力地抬頭看他。
林衍居高臨下,俯瞰他的每一個表情。
這個表情,林衍再熟悉不過,是當年季訪和祁家老爺子算計祁馴,想把他賣給別人時,林衍在血泊里找到他時的眼神。
林衍不明白。
祁馴面對他分手,報復都沒有犯病,為什麼突然就犯病了?
「你好像不喜歡我了。」祁馴忽然說。
林衍扯了張椅子坐,「不是好像。」
祁馴低下頭。
林衍就這麼看著他,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去給他做心理輔導。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見你家人,不是因為我不認真,不重視。我是……不知道怎麼面對,我沒有家人。」祁馴低聲解釋。
他等了許久,沒等來林衍的理解或是嘲諷。
祁馴抬頭,就看到林衍面無表情的雙手抱臂,冷冷垂眸。
祁馴一陣窒息,「林衍……」
「什麼時候緩過來的?」林衍質問。
祁馴摸了下自己的手腕,「你牽我的時候,我就開始有點意識了。」
林衍點點頭,站起來把主臥看了一遍,「好玩嗎?」
祁馴緊張道,「不,我沒有玩!我……」
「你在樓下就已經差不多緩過來了,你卻還是把我帶來了這個一比一復刻的主臥,你要說你沒有別的心思,我是不信的。」
這樣清醒的分析,比冷嘲熱諷更讓祁馴心慌。
「林衍,我當時,還有一點點,我是進來打開門後,我才完全……」
「嗯,可以說正事了嗎?」林衍面上沒有一點不耐,反而又坐在了椅子上。
祁馴眼前一陣發暈,他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
如果不是幻覺。
他不知道自己手上還有什麼,值得林衍這樣委曲求全地跟他周旋。
祁馴打開手機,把拍下的趙城計劃給他看。
「冷瑜最近為了應付競標的人,天天喝酒,雖然不敢灌他,但是總有抹不開面子的人,和不得不喝的酒,有了這個文件,他接下來就要輕鬆多了。」
「什麼意思?」林衍不明所以。
他是真的沒有經商的腦子和敏銳度。
祁馴給他這份文件,上面寫得隱晦,而且明面上不涉及競標兩個字。
「你直接說,你想讓我做什麼,或者說,你又看上了什麼。」林衍放下手機。
祁馴苦笑,「我哪裡還有那個膽子?」
但在林衍不信任的目光下,他還是把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說了。
說的時候也不忘觀察林衍的神色。
看到林衍一臉的茫然,還有幾許煩躁,他這才確定,林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祁馴給他分析,「趙城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找到你,跟你談,比如送美人,送古籍,讓你幫他美言兩句,現在全城都知道,冷瑜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