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和市場部沒什麼關係,只是自己不關心罷了……莊銘澤心想。
莊銘宇發完信息問責,繼續說,「反正就是主打手工定製的奢侈品服裝……這兩件是媽親手做的。」
後半句說得又輕又黏,似是只想隨口略過。
莊銘澤準確抓住了關鍵詞,捧著衣服的手猛然一僵,頓時如同甩開燙手山芋一般將它扔了回去,「我不要!」
「小澤!」莊銘宇差點沒接住,厲聲說道,「你幹什麼!這是媽的心意!」
莊銘澤大腦登時嗡嗡作響,臉陡然發白,尖銳地嗆聲,「她又有什麼要求?要我回去進機構戒網癮?花錢買個學歷去國外讀書?還是讓我去飛英打雜,做份正經的工作?」
最後一句音放在「正經」兩字身上,語調怪異而嘲諷。
莊銘宇眼神微滯,表情變了變,現場陷入沉默。過了約莫半分鐘,他扯出一個商務笑容,語氣放緩了些,「別瞎說,怎麼可能用這種方式給你提要求。」
錯了,莊雲英總是這樣,先做些絕對正確能站上道德高地的事情,再以此相挾,逼他在毫不相干的地方做出選擇。衣服或許是她的心意沒錯,裡面有一些其他的意圖,在莊銘澤看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不相信莊銘宇毫無察覺,只是對方似乎總抱著合家歡的殷勤期望,做著假裝不知情的傳聲筒。
畢竟說著「怎麼可能」的嘴巴情真意切,眼睛卻誠實地有所躲閃。
只是一直以來莊銘宇都對他縱容又關切,莊銘澤實在說不出什麼傷人的話。
他盯著對方,嘴唇顫了幾下,輕聲說道,「哥,我不想和你吵架。」
四目相對,兄弟倆無聲地對峙數秒,最終以莊銘宇的嘆氣收場,「好,算了,不說這些。」
他將手中的大衣重新展開,慢慢放到身後的床上疊好,自言自語般,「手工製衣很辛苦的,年紀大了眼睛又不好,手也不靈活,可是熬了好幾個夜才勉強趕完成品……」
過程中一直暗暗觀察著莊銘澤的表情,見他完全沒有動容的樣子,便收了口,轉移話題道,「時間差不多了,出去吃飯吧,不是說定了餐廳?」
莊銘澤沉默點頭,給司機打電話讓對方來接。
臨出門前,他去了趟衛生間,待的時間有些久。司機到了門口,莊銘澤還沒出來。
莊銘宇等了一會兒,外面開始按喇叭了,便走到衛生間外敲了下門,「小澤?你還沒好?」
門內隱約傳來嘩嘩的水聲,莊銘宇心下奇怪,又叫了聲。數秒之後,水聲停了。莊銘澤開門出來,臉上還有未擦乾的水痕,他下意識抬手抹了一下。
他的手背很紅,指關節上有著明顯搓揉過的痕跡。察覺到莊銘宇的視線,又若無其事地背過手去,「走了。」
午飯訂在了新晉網紅的法式餐廳,莊銘宇來之前對其繁瑣的進餐步驟有所耳聞,曾和莊銘澤提過一嘴。
果然進食過程複雜得讓人心生煩躁,而且侍者全程在邊上服務,兄弟倆只是簡單地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話題繞開莊雲英,還算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