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台艙體實在是太狹小了。
治療儀的構造和從前在N用過的差不多,他摸索兩下,找到打開側壁的按鈕,順利離開了逼仄的艙體。
還沒站穩,就見裴灼突兀地停在治療儀五步開外,面露遲疑。
秦聞州:「!」
他立刻開始反思自己剛剛哪裡做得不好。
是因為先邁了左腳,還是離開艙體的姿勢不夠帥氣,或者自己打開艙體這個舉動太過強勢,應該等男朋友抱出來才對?
其實裴灼只是在思考。
從蓄意張貼的租房小廣告不難推斷出,這幾年秦聞州一直在監視自己,令人想起培育室里無處不在的攝像頭。
於是對001本來就不太高的好感又往下跌了一點。
不是很想把人領回去。
裴灼想。押在這裡抵扣醫藥費好了。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里晃過,就見對面露出仿佛被遺棄了的難過。
從眼神到表情都透著無聲的控訴,被汗水打濕的頭髮濕噠噠貼在臉上,既沒有光澤也不順滑,像即將流浪街頭的小動物。
裴灼:「……」
差點忘了,N還在F市掘地三尺地找001。
比起001,自己還是更討厭N。
「你身上都是汗,」裴灼鎮定道,好像從未產生過把人丟掉的念頭,若無其事地拎起掛在椅子上的衣服扔過去,「出門左轉有淋浴房,洗乾淨再回來。」
Alpha又快樂起來,仔細地在心裡記下男朋友的喜好:愛乾淨。
然後迅速帶著衣服去了淋浴房。
沖澡大約花費了五分鐘。
出來的時候,裴灼在門口等他,手裡多了個果盤。
「走吧。我替你把治療費的錢付了,六千八百元,回去記得寫欠條給我。」見alpha盯著自己手裡的東西,他又解釋了一句,「家裡缺個果盤,診所老闆送的。」
……
周應淮倚在窗邊,目送兩人離開,惆悵地吐了個煙圈。
那個果盤,是原本用來裝水果糖的。
沒想到還是難逃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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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前,秦聞州假裝不經意地,提出了一個早該提出的問題:「裴灼,這是什麼地方?」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是兩年多前自己費盡心思才打探到的裴灼經常出入的黑診所,貼租房小廣告的時候還弄壞了姓周的不少東西。
「診所。」裴灼啟動車子,「你腺體使用過度暈過去了,我只能把你送到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