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
隔了半天,韓昀聽見自己的聲音,極鎮靜的,很有說服力。
還未看見這人再次出手,不妨再等等。
若是他始終沒有機會出手……自己倒是可以逼他。
「你的手下呢,何時會來?」
「不知。」
……
算了。
江言嘆了口氣,直覺人生艱難。
畢竟實力無邊的魔尊都要跟著他一塊逃命,果然是人生難測。
他前日還怕再遇到韓昀,會被乾淨利落一刀殺了。
韓昀看他嘆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平日裡總是冷靜疏離的瞳孔被一种放松式的神情替代,莫名心下微動。
他驀然想起初見時,江言克制但充滿情慾的眼神,泛紅的眼尾增添了一絲似乎本不該屬於他的脆弱。
只是這羽毛一般掃過的微癢,快的韓昀根本來不及抓住。
「你的內力不是沒有,而是被後天阻斷的,你知道嗎?」
為了擺脫這種奇怪的觸動,韓昀提起了個話題。
自然知道。
原主的記憶中清清楚楚,是被他的好師弟所害。這位師弟平日裡裝作崇拜他的樣子,背地卻恨在原主如此天賦下自己被襯的黯然無光。
所以在一次兩人單獨下山歷練的時候,他給原主下了藥,後斷其經脈,廢他一身武功。原主做夢也沒想到,曾經疼愛有加的小師弟會這樣對自己。
原主更不會想到,小師弟恨自己恨到這個地步,廢了武功還不算,還要將人徹底毀掉,把這個自己一直嫉妒的人變成最低賤的泥濘。
許是原主殘留的思緒影響了他,江言只覺得心頭有些梗,某種他並不熟悉的悲傷與不解的情緒籠罩著他,夾雜著一絲恨意。
江言的眼眶驀然噙滿了淚水,只是包在眼眶中,不曾落下。但臉上的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冷硬,似乎並不在意。
韓昀剛準備繼續開口,突然頓住了。
他張了張嘴,什麼聲音也沒發出。心底又湧上那股說不清的感覺,微微癢,好像是羽毛輕輕掃過的感覺。
這種感覺這次停留的很久,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心底的顫動。
很陌生,但並不討厭。
江言面無表情地拭去眼角的淚水,「自然知道,」
我會替你報仇的,他在心裡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