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聞辭將江言領進去,又找出一幅鎖鏈想把他的手腳都束縛住。
江言毫不反抗地任由他動作。
鎖鏈的長度剛剛夠他在洞府的範圍之內活動。只是極重,普通人戴上後幾乎無法動彈。
然而沈聞辭從未用過這些物什,手生的緊,鼓搗了半天似乎還是沒扣住。
「我來吧。」江言嘆了口氣,按住鎖鏈的活扣輕輕壓住。
「這樣就行了,您保管好鑰匙就好。」
沈聞辭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江言就是從那微抿的薄唇中看出一絲懊惱。
他退後幾步,眉眼又恢復如常,一幅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樣。
「你的陣法,是什麼來路?」
沈聞辭不會,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接順心問出想問的問題。
江言輕笑一聲,「我若是告訴尊者,尊者能保我一條性命嗎?」
「這是自然,有我在,沒人能傷的了你。」沈聞辭毫不猶豫地回應道。
可惜,五十天時限一到,眼前人註定會食言。
江言嘲諷地彎了彎嘴角,並不多說,而是就著沈聞辭感興趣的話題直接展開。
「歸墟劍派善用劍氣,與我的陣法其實百變不離其宗。你的劍,借氣之力;我的陣,變氣之形而已。
我會利用將一個地方本來就有的物件改換朝向,以此來改變氣的運行。氣的運行變動之時,周遭環境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或者說,是人眼中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江言的語調很慢,盡力想讓沈聞辭聽明白。沈聞辭一雙漠然的眼睛專注地看著江言,聽得極為認真。
洞府內沒有燈光,江言的身影隱藏在暗處看不分明,只聽得他永遠不疾不徐的語調與氣度。讓人不禁就忘了他此刻是雙手雙腳被鎖住的囚徒。
日色在江言清懶的聲線與沈聞辭偶爾的一問中漸漸昏黃,洞中很快便要暗的看不見五指。
沈聞辭聽的興起,起身尋了摺子點上。洞府瞬間大亮,可江言手腳上的鎖鏈卻也無處遁形了。
它們這樣直白地束縛住江言看著飽含力量的四肢,沈聞辭像是才驚覺它們的存在,心裡突然有一絲從未有過的不滿。
像這樣有才學之人,應該在論道之處侃侃而談,或是在江湖之中肆意灑脫,而不是鎖在這暗無天日的洞府中,只能面對無趣的自己。沈聞辭的字典里第一次出現難受二字。
他無法繼續無視它們的存在,對著江言欲言又止。沈聞辭又微抿住唇,幾乎是在江言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等到了江言看不見的地方,他才微微頓住腳步,感受著心底微弱的澀意。
為什麼心揪的緊?
沈聞辭的眼眸中出現一絲迷茫,只是很快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