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無法面對昨晚過分大膽的自己,更無法面對那些過分纏綿的記憶。
看到江言似乎快要甦醒的跡象,沈聞辭的腦中一片空白。他想也不想就躺會床榻上,緊緊閉上眼睛。
沈聞辭感受到江言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發現自己很難像往日一樣保持著絕對的冷靜。
相反,他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無法精確的控制。
好在江言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沈聞辭說不清心中是鬆了口氣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他依舊閉著眼睛,感受著身邊的熱度離開,聽聲音該是在床榻前。
然後是衣料的摩挲聲,顯然是江言在披上衣服。
沈聞辭有些裝不住了。他的睫毛輕輕顫動,準備假裝悠悠醒過來。
然而緊接著刻意放緩的腳步聲竟是直接往門外走去,帶著毫不留戀的意味。
沈聞辭立刻坐起來,輕喚了一聲:「等等。」
江言聞聲定住腳步,微微挑眉,「不繼續裝睡了?」
沈聞辭不管他的調笑,只是眼神極認真的看著他,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苦澀:「你想要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他抿著唇,表情似乎又恢復了那個清冷無情的歸墟尊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是如何地顫抖。
良久的沉默。
江言心中知道,他在每一個世界都是過客,所以每一個世界的人對他而言也只能是過客。
他不會在這裡待太久。既然註定要失去,不如當時就從未擁有。
昨日是他沖昏了頭,沒有思考清楚利弊。果然,一旦與失控的欲望扯上關係,就不會有好的結果。
永遠疏離,是江言作為任務者的準則。
沈聞辭從江言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深深扎進掌心,可遠遠比不上此刻的心如刀絞。
「可昨日……」
「我以為,」江言打斷了他的話,「昨日我們是各取所需。」
「只是各取所需,不好嗎?」
沈聞辭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儘量保持冷靜地看著江言,可從未掉過一滴眼淚的眼睛此刻竟有些猩紅。
感受到淚水就要奪眶而出,沈聞辭立刻抬頭,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狼狽。
江言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覺得他在這個世界嘆的氣比往日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果然不該接一個自由度這麼高的任務。
他慢慢走到沈聞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