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被迫抬著脖子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但跟江言想像的緊張不同,他確實有點緊張,但不是因為脖子邊隨時可能讓他身首異處的刀柄。
而是……
眼前的人冷著眉眼,臉上乾淨利落的線條極為硬朗,本該有一種正氣,在他威脅的動作下卻又帶一分野性。一雙眼睛裡是像看垃圾一樣的漠然,可是就是叫人趨之若鶩,想在那眼睛裡多留下一點印記。
江言看這人明顯在發呆的樣子,輕輕「嗯?」了一聲。
浮屠指尖又緊了緊,他覺得身子軟的不成樣子,像是平日裡被他玩弄的那些玩物一般,在絕對的掌控面前溫順的低下頭顱。
浮屠大概明白為什麼尊上會如此反常,剛剛那女人又會如此作態了。
「你想要什麼?」他沙啞著聲音開口。
江言奇怪地看他一眼。
這聲音怎麼如此顫抖,他還什麼都沒幹,就害怕了嗎?
韓昀的下屬似乎不怎麼樣啊。
「聞路鳴,你認識嗎?」
「有些耳熟,」扶屠頓了頓,像是在回憶什麼,「是那個不自量力的正道小子?你找他做什麼?」
「你跟他什麼關係?」江言將刀尖往裡推了些,緊盯著扶屠每一個微表情。
「我跟他能有什麼關係!」扶屠卻像受了侮辱般瞪一眼他,「我的眼光至於這麼差嗎?這人長相還過得去,神情卻看著叫人倒胃。我有的是自薦枕席的人,又不缺他一個。」
「那你為什麼記住了他的名字?」
扶屠卻輕笑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
「因為這人,居然想要去勾引尊上,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專門幫他一把,就想看個好戲。這麼多年,我還從沒看過敢這麼不自量力去勾引尊上的人呢……」
扶屠突然閉上嘴,神色莫名地看江言一眼。
因為他想到,尊上先前,好像就在勾引眼前這人。
江言蹙著眉頭,「你知道他在何處嗎?」
扶屠誠實地搖了搖頭,「我今晚專門給他安排了一個機會,讓他可以溜入尊上的寢殿。除此之外,我也懶得知道了。」
江言沉默不語。
韓昀的寢殿,他倒是知道在哪的。
只希望今晚前去不會遇見韓昀。
————
是夜。
江言換上一身夜行衣,疾走在魔殿上方的屋檐。已是入夜時分,四周巡邏的人分分散散,倒給了江言可趁之機。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