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他下意識抿著唇低聲道。
江言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心中一跳。
什麼撒謊?難道是在說自己表面看著不想要,其實背地裡找雄蟲保護協會施壓?
這個還真不好解釋,原主確實一醒來就光明正大地給雄蟲保護協會發了幾封郵件要求儘快落實賠償金了。
看來必是個大數目,能讓帝國的上將兼皇子殿下都心疼的地步。
江言極生硬地轉開話題:「你穿這制服挺好看的。」
剛說完他就立刻想收回這句話。
一個雄蟲對雌蟲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分明是圖謀不軌的騷擾。
果然,安德烈的臉頰兩邊都紅了,看來氣得不輕。
江言趕緊再關心式地補救一句:「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安德烈這下直接臉紅到了耳朵根。
安德烈想到雄蟲指南里有說,許多雄蟲最是喜歡雌蟲穿著制服的模樣,據說那樣會讓他們更有興致。
而夏佐緊接著問自己傷好些沒有,用意已是昭然若揭了。
他垂下頭看向夏佐,腦中飛速地閃過一幅畫面。
沉穩的雄蟲坐在輪椅上,身上的衣服絲毫未亂,反倒是他身前的軍官制服的雌蟲,漲紅著臉,本該一絲不苟的腰帶袖箍全鬆散在身上,露出勁瘦的腰肢。那腰肢在雄蟲的虛扶下起起伏伏,盡力讓蟲滿意。
安德烈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指尖顫顫抖抖的摸上衣領最上方的紐扣。
江言驚了一瞬。
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哪裡不對嗎,人直接要解開扣子好打人了?
「等等!」他下意識叫了一聲。
安德烈的動作茫然地頓住,埋頭撞上江言冷靜且微微蹙眉的神色。
安德烈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他如夢初醒般想起自己裸露出的肌膚上遍布著如何醜陋的傷疤,每一處都深可見骨,幾乎可以看見發紅的爛肉。
雄蟲最是喜歡漂亮的東西,生平最討厭醜陋。所以喜歡收集寶石,收集各種昂貴無用的東西。
夏佐定是看到自己的傷疤了。
他必然覺得噁心吧。
安德烈像是突然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胸中充斥著壓抑的情緒。
江言看著安德烈的神情漸漸轉陰,心中狂跳。
他沒有忽略安德烈看向自己傷疤時眼中濃烈的情緒。
在這樣下去自己就真的命喪當場了。
江言索性以進為退,將輪椅往前推了一步,離安德烈只有一掌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