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圖里逼近幾步,近得離江言只有一指的距離。
銀飾的晃動與鈴鐺的不住聲響晃的江言有些頭暈。
他愣愣地看著阿圖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夫君,」阿圖里輕笑了一聲,是女裝時的聲調。
「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夫君已經誤了吉時,還要愣在此地嗎?」
若是貪圖美色,那就趁他還未年老色衰,及時行樂。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微微挑起的鳳眼含住笑意,嘴角勾起,左臉的一點血痕在暗夜中愈發顯出幾分艷麗與糜糜。那眼神里似乎藏著鉤子,拉扯著對方的心緒。
可惜對面實在不解風情。
江言呆住。
什麼洞房?現在該送他上路了才對。
江言抿緊了唇,趕緊找補。
「我搶你來做我的妾室,不過看上你的容貌而已。你卻是個男人,實在是噁心至極!」
已經給台階了,快些動手。
阿圖里眼眸暗了一瞬,笑意僵在臉上。
江言繼續道:「不過是些隨意買的小玩意,竟還真讓你陷進去了?哈,實在可笑。」
阿圖裡的眸色漸深,顯出幾分壓抑。
江言又要再接再厲,阿圖里卻聽不下去了。他突然晃動手腕,手腕處的鈴鐺里射出一隻肉眼不可見的蠱蟲,片刻便鑽進了江言的皮膚。
江言立刻覺得頭有些昏,腦子裡混混沌沌像是多了一道聲音。
這是控制用的蠱蟲。
被控者依舊保留自己的意識,只在控制者晃動特定的鈴鐺時聽從控制者的命令。
江言立刻反應到。他曾在別的世界學過一點蠱毒,知曉這種蠱毒唯一致命的傷害。
「過來,吻我。」他腦子裡響起阿圖裡的聲音。
明明是命令的語氣,阿圖里卻顯出幾分不安與緊張。
江言半晌沒動。
阿圖里終於疑惑地上前幾步,不知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卻見江言的嘴角慢慢溢出鮮血。
阿圖里大驚失色,近乎癲狂地抱住江言無力跌倒的身體,看著他肉眼可見的臉色灰敗下去。
「你怎麼?」
「怎麼知道如何逼蠱蟲出體?」江言斷斷續續地接道,伴著幾聲咳嗽。
逼這種控制性的蠱蟲出體,必會立刻斃命。只是知道這種苗疆古法的人少之又少,阿圖里才沒有防備。
兜兜轉轉也算是阿圖里殺了自己,江言十分滿意自己的結局。
他慢吞吞地抬手,摸上阿圖裡頭頂銀白色的長髮。很軟,跟想像中的一樣,江言一直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