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奕澤沒有再看見那個男人。他在離門最近的地方安安靜靜地蜷縮著,等待追債的人暫時選擇放棄自己。
或許是因為太過筋疲力盡,又或許是因為屋內的暖氣太舒適,音樂太舒緩,奕澤本是個警惕性很高的人,竟不知不覺地在這樣的氛圍里睡著了。
等到僕人來叫醒他,奕澤才恍然驚醒。他沉默著鞠躬道了謝,又道,「麻煩您替我向那位先生道聲謝。」
其實這句話也不必說。
隨手救一救他,對那位先生來說,應該不足掛齒吧。
奕澤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別墅。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不是適合討債的時機了。
意味著他暫時獲得了一個白天的安全。
但他不可能每晚都僥倖逃脫,也不會每晚都有什麼大人物隨手救下自己。
奕澤在溫暖的陽光里沉默著,光很亮,卻照不盡深淵裡的黑暗,也無法照進骨子裡的寒冷。
奕澤打了個電話,經紀人很快趕來,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
「祖宗,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又有人催債?多少錢!?」
奕澤沉默著抽著煙,煙霧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經紀人敏銳地意識到這個債務已經不是他能幫上忙的了。
奕澤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因為抽得太急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王哥,」他的聲音很冷,「你有江言助理的電話吧?」
未盡之意兩人都心知肚明。
不知道為什麼,奕澤腦子裡突然蹦出昨晚那個男人,矜貴而禁慾的,像是什麼不可捉摸的光。
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奕澤將煙扔到腳下,捻了幾下才把火星子捻滅。
第64章 壞蛋總裁言2
「叔叔,您近來身體可好?」
江言正站在江氏大樓的頂層,倚著欄杆正對窗戶而立。從這個視角看去,街上的行人像螻蟻一般渺小,似乎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他對著電話那頭恭敬地客套著。那頭是江言的表叔江欒川,深不見底的資產與經營的軍火項目讓這個人成了幾乎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權利人物。
跟江欒川比起來,所謂有些許錢權的江言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般的小打小鬧。
就像江言看樓下的人像螻蟻一樣,江欒川的眼中江言也便是一隻可以隨意碾死的螞蟻。
事實上,江言大部分的地位都是由於對他這位表叔的敬畏,哪怕江欒川從未說過與江言有什麼關係。畢竟血緣擺在那裡,誰會願意得罪世界頂級的軍火商呢?
電話那頭半晌沒有回應,像是懶得理會江言。
江言並不意外。江欒川看不起他這個唯一的親人侄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原主江言能做到這個地步除了靠江欒川的威名,也就是揮霍江家的財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