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沉默了。
沒有反駁,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在這所他所創立的公司里的眾人對自己的指責。
無所不能的人會受傷?這像是打破了某種認知。
這個新認識卻讓人心下震顫,像被什麼大手抓住心臟的酸澀感。
不知為何地,那些指出江言過錯的人的音量,慢慢地減小了。
江言覺得他們應該是講完了。
他慢慢起身,鞠了個躬。
眾人愣愣地看著,只有攝像頭不停閃爍著拍照,此起彼伏的燈光是這間會議室里唯一的一點動靜。
「對不起大家,這是我個人的錯。」
江言的音調與平日裡發號施令時並無什麼兩樣,依舊冷靜而沉著。
「本人今日起引咎辭去江氏總裁一職,自願讓出所持所有股份。」
他說完就大邁步離開這裡,只剩一地的寂靜與沉默。
以及攝像頭鍥而不捨地閃動。
———
秦季拿到了這份錄像,是他安插在江氏的一個小股東拍攝的。
鏡頭裡的江言太憔悴。
他實在看不得年少時意氣風發,後來沉穩冷靜的江言會有這樣的模樣。
死對頭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勢均力敵,在無數次險些擦著對方命脈的地方過去,互相對立卻又互相認同。
自己認可的人,憑什麼幾個毫無根據的醜聞就讓他一敗塗地。
因為江言離開B市對他說的話,與江言一言不發就離開B市許久的彆扭與怒氣,這時候都煙消雲散了。
秦季越看那錄像越難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啃食自己的心臟。
他乾脆猛地將錄像摔在地上,看著那手機四分五裂,卻也擠不出一點笑容。
「秦總,找到江總了。」下屬打來電話。
秦季立刻站起來,太急以至於帶倒了椅子。
「在哪!?」
「娛色二樓。」
娛色,顧名思義,是B市的娛樂場所。然而像秦季這樣白手起家自律型的總裁,甚至從沒踏入過一家酒吧的大門。
秦季的車很快到了娛色門口,沖鼻的酒氣與震耳欲聾的音樂讓秦季下意識退後一步。
秦季的車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人物能開得起的,服務人員立刻堆滿笑容迎著人進去。
「您好,請問…」
秦季的手下直接把人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