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渡,你還是一如既往喜歡用挑撥離間的下作手段。」王尋烏眼含戾氣,手中血飲刀已然出鞘。
聞人渡歪頭,無辜攤手,「我不懂妖王閣下此言何意。我只是看這月神雕像被擋住了眼睛,想幫忙取下罷了。」
「你是妖王,應該謝謝我才對呀。」
王尋烏可沒耐心和他多費口舌,提刀便砍了過來。
「嘖,你能不能輕一點?」聞人渡提劍擋住他的刀,劍眉一挑,唇角勾起頑劣的笑意,「這把劍可是師兄當年贈我的,你要是弄壞了,他會不高興的。」
「他不高興,就更不喜歡你了。」
「你還當自己是他最疼愛的小師弟?」王尋烏舔了舔犬齒,森然一笑,「怎麼,問劍台上那一劍,不夠痛麼?」
「的確有些疼。」聞人渡望著他,下眼瞼無辜下垂,魔紋卻自他眼尾蔓延至右半張臉,挑釁道,「所以後來師兄在魔界,總是要檢查我的傷口,替我心疼。」
「誒,你與他交手那麼多次,受了那麼多傷,他一定也會這樣關心你吧?」
一簇朱雀真火自血飲刀刀尖炸開,一如王尋烏滿腔即將爆炸的暴躁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朱雀真火已經冒到了嗓子眼。
聞人渡……這個賤人!
「你找死!」
佛像後,謝盈:「……」他何時檢查過聞人渡的舊傷了?
兩人打得難捨難分。
「殿主,我們要添把火麼?」孟拂在廟外旁觀已久,忍不住問。
秋無際負手立在廟門前,眸光掠過混亂的打鬥場,瞧見在月神雕像前你死我活的兩個男人,面露嫌棄。
「我才不會和兩個愚蠢的莽夫較量,平白丟人現眼。」
這五百年來,他從未放棄過尋找讓人死而復生的辦法,若非傳聞中的月神淚可讓死人復甦生機,他絕不會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裡看兩個蠢貨打架。
剛欲抬腳跨過門檻,木輪滾過地面的聲音徐徐傳來。
他轉頭,對上玄都的視線。
孟拂下意識想要攔,沒攔住,秋無際已率先口出嘲諷:「丹雲宗居然敢讓你下山?」
「是想讓月神可憐你站起不來,施捨你一滴月神淚麼?」
孟拂無奈扶額,當初玄都摔斷了腿無法治癒,殿主分明親手打造了一把機關輪椅送過去,但每次見到人,偏偏要挖苦幾句。
這又是何必呢?
秋無際還在繼續:「不要以為你斷了一雙腿旁人就要可憐你,當初是你自願爬的山,也是你自己沒用摔下去,他不曾求過你救他,還託夢讓我給你做了輪椅,他不欠你的,月神也不會因此憐憫你。」
玄都眉眼陰鷙,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用力攥緊。
他身側的丹雲宗弟子氣不過,正欲反唇相譏,月神廟中忽而傳來一聲巨響。
幾人同時往裡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