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還愣著做什麼,動手了結了這個禍害。」
孟拂:「殿主,此人對謝道長非比尋常,何必平添一樁殺孽?」
「非比尋常?」秋無際眯起眼睛,想起先前謝盈洛長寧的身份在暗中調教白允,多次讓他以為是什么小人作祟,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畢竟曾經那位滄瀾山的大弟子,但凡擁有的東西皆是獨一無二,如若不是,寧可毀了。
秋無際多少知道那人的脾性,於是這件事越發讓人覺得詭異。
「他莫不是重生一回,腦子出了問題?」秋無際扭頭看向孟拂,簡直百思不得其解,「他把白允供著,是嫌活了兩輩子太長了,要給自己添些堵才痛快嗎?」
孟拂:「謝道長不是那樣的人。」
「罷了,吃力不討好,誰要管他的事?誰又在意他是哪樣的人了?」秋無際黑下臉,轉身就走。
孟拂停在原地,心中默數三個數。
三、二、一。
「嘖,罷了罷了。」秋無際走回來,沒好氣道,「還不把他給我帶回去,我可不是為了謝盈。」
孟拂心中鬆了口氣,微笑點頭:「好的殿主。」
他將白允提起來扛在肩上,頓了頓,又問:「白允的傷勢不輕,要去丹雲宗請玄少主來看看麼?」
秋無際:「天底下是只有那瘸子一個人會看病不成?難不成我還要為這人上丹雲宗?真把自己當謝盈了?」
「殿主的意思是……若是謝道長,你必會不計前嫌上丹雲宗求人?」孟拂問。
秋無際:「……」
秋無際深吸一口氣,冷冷望向孟拂,「孟長老,你的嘴今日是開過光麼?」
「其實老殿主還在時,曾不止一次警告過您,將自己的弱點暴露於人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孟拂語重心長道,「先前殿主還會口是心非讓旁人都以為您與謝道長關係緊張,可自謝道長歸來,殿主越來越……」
「你錯了。」秋無際垂下唇角弧度,「此前是因為師尊除我以外,座下天資不俗的弟子數不勝數,那麼多雙眼睛都等著抓住我的痛處,好將我從少主的位子上拉下來,我最厭惡陰謀詭計和那些彎彎繞繞的人際關係,故而一不做二不休,比起連累旁人不如獨自一人。」
「而之後五百年,我的時間全給了無雙殿,為承師尊遺志,從未有一日懈怠。現在他既然回來了,難道連光明正大喜歡一個人的機會,我都不配有嗎?」秋無際目光灼灼,輕聲叩問。
孟拂:「只是這條路,太難走。」
秋無際下頜微抬,眉宇間帶著與生俱來的驕矜:「再難走,我也要走。」
……
謝盈坐在房樑上,平視面前倒立懸掛的雕像的眼睛。
這雕像雖飽經風霜,眼睛卻格外靈動,好似能活過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