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突然響起尖銳的機械音,謝盈難以忍耐地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你安靜些。」
【宿主,你記得?】
「不記得。」謝盈無聲勾起唇角,「但你看起來比他笨,應該不會撒謊。」
「我會允許一個笨蛋寄宿在自己腦子裡,就算毫無用處,也應該比別人值得信任。」
【……】
【那還等什麼,快狠狠教訓他!】
「急什麼。」謝盈放下揉眉心的手,任由對方貼心的上前代勞,「我且問你,江獻是誰?」
【額……這個嘛……簡單來說,他是你師弟,你們的關係……呃……睡過但沒好過?】
謝盈有些訝異。
訝異自己居然會允許一個沒好過的男人爬上自己的床。
謝盈掀起眼皮,看著面前認真又耐心給自己揉太陽穴的男人,「我和你睡過麼?」
柳聽奉手上動作一頓,笑了笑。
「主人為何這麼問?」
謝盈捏住他的下頜,居高臨下打量對方輕佻的眉眼,「因為你看我的眼睛,不夠清白。」
從他醒來就在懷疑。
若他是眼前的男人,就該趁自己失去記憶讓地位顛倒才對。
怎麼會有人不想當主人,還上趕著給人當狗呢?
謝盈又突然笑了,湊近他耳邊,「雖然我什麼都不記得,但我和一個叫江獻的人,應該是睡過的。」
「你是他麼?」
「……」柳聽奉被他捏著下巴,臉上任何表情都可能被捕捉去,所以只是漫不經心地開口:「我是。」
說著,順勢握住謝盈的手,欺身上前,鼻息噴灑在他脖頸上,「主人這麼懷念,是想再與我體會一次麼?」
那雙桃花眼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引誘。
男人突然起身逼近,謝盈剛擰起眉,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頭頂的石壁忽而劇烈顫抖起來,然後裂開了一條縫。
他抬眸望去,一片雪花自縫隙里飄下來,正好落在謝盈唇邊。
心忽而沒來由地劇烈跳動了兩下。
柳聽奉面色微沉,「主人,我們先離開這裡。」
話音剛落,尚且來不及帶謝盈走,一道刺眼的劍芒從縫隙里劈下來,將原本狹小的縫隙劈成了巨大的裂口。
凜冽刺骨的風雪從頭頂被破開的裂口裡拼命灌下來。
一時間,就連毒瘴都被風雪席捲得無影無蹤。
第二道白色劍芒緊接著從天而降。
但從天而降的好像不只是劍芒,還有一道快到看不清的黑色身影,以及南疆從未有過的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