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神淚在,謝盈也不擔心白允的安危,屆時即便是所有的傀儡都被解決,白允或許會替柳聽奉承受反噬,卻絕不會有性命之危。
千步香七日即散,柳聽奉在第六日回到了魔宮,就像失去標記的寵物,急著再次給自己打上標記。
「謝盈,這幾日聞人渡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柳聽奉盯著他脖頸上顏色極為淺淡的紅痕,笑意不及眼底。
「如今整個魔宮都知我是他的魔後,你覺得他還能對我做什麼?」謝盈拍了拍他的臉,漫不經心道,「何必明知故問呢?」
「我以為除了江獻,你誰都不願意。」柳聽奉握住他欲抽離的手,在臉頰上磨蹭。
「我不是誰都不願意。」謝盈俯身,黑眸飄浮笑意,低聲道,「只是不願意與你罷了。」
柳聽奉:「……」
靜默許久,男人低低笑了起來。
「謝盈,你不會以為讓玄都跟蹤我,將我的傀儡都煉成藥人,便能將我一網打盡吧?」
「你早就知道了?」謝盈挑眉。
「我知道。」柳聽奉眉目帶著眷戀,「但我還是捨不得抹去身上屬於你的氣味。」
「謝盈,你讓玄都壞了我所有的部署。」
那些傀儡深埋在三界不同勢力里,只要聞人渡願意讓魔兵逼近無念海,見了血殺了人,修仙界與妖界尚未抵禦魔族,便會陷入內亂。
但玄都將煉藥人的獨門秘藥下在追蹤符籙里,幾乎所有傀儡皆神不知鬼不覺中了招。
傀儡絲與心口多出來的藥力相互抗衡,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玄都的藥人亦是失去所有意識只受其操控,這件事鮮有人知曉,可柳聽奉卻如此清楚。
「為何不答應我先前的邀請呢?讓他們都成為你的傀儡,我與你便不是敵人了。」柳聽奉嘆息道,「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怎麼會為難呢?」謝盈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只要你死了,你的傀儡有玄都在必不會失控,一切都會結束。」
柳聽奉搖了搖頭,「我還有一具傀儡,不曾被他下藥。」
謝盈想起迷迭林地宮裡的柳前輩,扯了扯唇:「我倒忘了,你連自己的師父都可以製成傀儡, 又怎會在意她是否要替你承受滔天罪孽。」
「莫把我說得這樣壞,我與你一樣,雖虛偽又薄情,但是對於自己的師父總歸是不忍心的。」柳聽奉眉目袒露一絲愉悅,下一瞬又森冷下來,「但是別人的師父,就不一定了。」
……
迷迭林深處。
玄都雖已開始治療自己的雙腿,但想要如曾經那般如常行走,還需一段時間。
不過比之從前,他已經可以短暫地從輪椅上下來走動片刻。
「最後一個傀儡,難道是柳前輩?」宋吟時擰眉道。
「不是。」玄都搖頭,面色略有些陰沉,「柳前輩早已被接回靈越谷,謝師兄說,有她在靈越谷不至於太亂,畢竟曾經是靈越谷救了謝師兄一命,靈越谷是靈越谷,柳聽奉是柳聽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