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感受,他此前失明的七百多年裡從未有過。
謝盈關上花灑,淡淡道:「誰是你師兄?」
江獻欲從浴缸里起身,卻又發覺自己沒穿衣服,頓了頓,坐回浴缸里。
銀色長髮在水面飄浮。
「謝醫生。」江獻改口道,垂眼遮住眼底的晦暗。
「把背上的傷口洗乾淨,出來自己上藥。」謝盈瞥了眼男人背上的傷口,轉身走出浴室拿了一塊新的浴巾,放在浴室牆壁的架子上。
回主臥沖完澡,謝盈換上浴袍,再次走回浴室,卻在門外聽見男人隱忍克制的喘息。
紫薇峰上那麼多年,若非他刻意逗弄,男人怕是連一次自瀆都不曾有過。
他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徑直推開了門。
四目相對,江獻眸光停滯了一瞬,偏頭躲過了他含笑的目光。
謝盈走過去在那張高腳凳上坐下,左腳踩進浴缸,右腳踩在了男人硬朗的胸膛上。
「不敢看我?」他半眯起眼,本就不到膝蓋的浴袍因他抬腿的動作滑上去半截,「比這更過分的事都做了,還要裝清高麼?」
浴缸的水早就滿了,謝盈踩在裡面的腳一動,水就流出來,連帶著整個水面都盪起波浪。
白色泡沫擋住了水下的洶湧,謝盈隨意換了個地方,正好踩在最燙的位置。
其他地方的水溫因為男人的體質,都要涼一些。
「都燒成這樣了,也不知道讓你的醫生來幫忙?」謝盈笑了笑。
江獻閉了閉眼,搭在浴缸邊沿的手無聲攥住。
謝盈在醫院坐診時,不論面對什麼樣的病人都能保持溫和友善的笑容,可回了家面對這位特殊的病人,卻格外惡劣,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
腳下更是毫不留情。
可半個小時過去後,他已經因為腳心隱約的刺痛而擰起眉,可江獻的症狀不減反增。
謝盈沒了興致,不想給他治病了,剛要收回腳,卻被江獻圈住腳腕,一把扯進了浴缸里。
他一手撐在江獻腹肌上,一手扶住浴缸邊緣。
「我剛洗了澡。」謝盈低頭湊近,「你又把我弄濕了。」
「你是不想給傷口上藥了?」
「師兄不曾問過我傷口從何而來。」江獻啞聲道,「真的在意我的傷口麼?」
「我不問。」謝盈勾起他垂落在肩頭的銀髮,衣袍的衣領掉落在臂彎也無人去管,「你就不說?」
「你說得可憐一些,或許我就在意了。」
謝盈輕笑一聲,指尖描摹男人過分立挺的鼻樑,「你不說,自然是你的錯,難道還要反過來怪師兄不疼你麼?」
「我錯了。」江獻握住他在鼻尖亂動的手,就著這個姿勢,從指尖啄吻到手心,「師兄罰我。」
但不等謝盈說罰他什麼,又繼續道:「師兄死去的前一夜,我去了崆峒山,在通天塔里給師兄求了一支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