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和社畜擠在一個角落,裹緊衣服,防止夜裡失去身體的溫度。王小玥縮在另一個角落,不敢接近任何一個人。
齊信和夏時鏡在對面,靠著牆,蓋著快要變成碎布條的窗簾。封泉在不遠處,看似馬上要睡著了。
他們剛進鬼屋沒多久,天空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從灰濛濛變得黑沉沉,仿佛在每個人眼前拉了一個昏黑蒙版,再拖延一下,他們的處境就會非常不妙。
夏時鏡靠在齊信的手臂上,這條手臂能帶給人很強的安心感,令他很快就產生一股睡意。
睡著了。
「啪……」
夏時鏡一瞬間從睡夢中清醒,睜開眼睛。
其他人都醒了,不過暫時沒有亂動,富二代壓低聲音問:「什麼聲音?」
齊信:「枯草被踩踏的聲音。」
富二代滴汗:「……附近有怪,但在這保險庫應該沒事吧?這麼厚的鐵門鐵牆。」
其他人沒有說話,保險庫的門和牆確實很讓人有安全感。
所有人聽到一聲輕微的脆響,封泉移動視線,看到齊信把獵槍上膛了。
社畜極力壓著聲音,說:「你在幹什麼?別發出任何聲音,這裡很安全,前提是我們別輕舉妄動,別讓外頭的怪發現我們。」
「不。」齊信的聲音低沉,「正常的保險庫不應該能這麼清楚地聽到外面的聲音。」
帶給人安心於信賴的保險庫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然後首先是富二代罵了一句髒話,一個打滾站了起來,接著是王小玥,她不知道抽什麼風,尖叫了一聲。
富二代怒道:「再叫我弄死你!」聲音憤怒但壓得很低。
王小玥像被蛇咬了一樣,急急忙忙往後退,退到齊信邊上,捂著嘴渾身發抖地盯著自己原來的位置。富二代轉頭看去,又是一句髒話出口。
王小玥原本呆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破洞,是金屬鏽蝕後產生的破損痕跡,有一隻手從破洞那邊伸了進來。
富二代狠狠咬著牙:「昨晚這兒沒有洞的,我非常確定!」他嘗到血腥味,他不小心把舌尖咬破了,但不這樣的話,他怕自己沒辦法繼續控制音量。
社畜沉著臉說:「這些東西是衝著王小玥來的。」
夏時鏡看到齊信在側耳傾聽,便自己也試著仔細傾聽,他只能清晰聽到手掌拍打地面發出的聲音——是那隻伸進保險庫的手乾的,勉強能聽到似乎是枯草被風吹動的聲音……他不確定。
富二代說:「把這女的丟出去引怪,這裡不能呆了!」
夏時鏡立即道:「不行。」
富二代叫道:「為什麼?不管她還有什麼用,眼下我們要被她害死了!」
夏時鏡看向齊信,他不知道這位系統分配的伴侶有些什麼本事,一個頭一次進副本的新人,結局大概率是再也見不到現世世界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什麼,夏時鏡就是覺得齊信像顆定心丸,在齊信身邊讓他情不自禁感到安定。或許是因為齊信一點也不像新人,沒有任何慌亂、無知,反而從第一天到現在基本上都是一副……該怎麼形容?旁觀第三人的冷靜態度,又或者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很多事都會變得不一樣」的感覺,一定是非常不一樣的感覺,才會讓那麼多人這麼篤定地說出這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