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的環境,白邵雪才緩緩看了過來。
他盯著沈度足足有半刻鐘的時間,幾乎讓交泰殿中的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喉頭。有人不願出聲,更多的人不敢出聲,就這麼硬生生等著。直到終於聽到躺在塌上的淳王嘶啞道:「……你,是,誰?」
就這麼簡簡單單三個字出口,眾人都是狠狠鬆了口氣。沈度倒是沒有如此之大的反應,卻也在瞬息帶上了笑容。他問白邵雪:「你是在問我嗎?」
白邵雪看起來太過乖巧了,還點了點頭。
沈度這才笑著說:「我是沈度。」
光憑一個名字,什麼都說明不了。白邵雪果然皺了眉頭:「沈,度?沈度是誰?我,又是誰?」
「沈度是可以保護你的人。」皇帝輕聲說道,也是在此刻,他伸出手去撫上了白邵雪的臉頰:「你是阿雪啊,是被我保護的人。」
他低聲說:「阿雪,能看見這樣的你,實在是太好了。」
「你瞧瞧你,怎麼憔悴成這幅樣子呢?」沈度說:「你從前不是這樣啊,我再把你養回來好不好?」
白邵雪看著他,沒有避開他的動作,反而問:「你這麼說……是不是,我們從前認識?」
「是。」沈度點了點頭,應了他:「你昏過去三日,一定虛弱,我讓他們伺候你用膳。」
白邵雪像是不太懂發生了什麼,卻也不會深究問下去,只是看著他。等到看見他快要離去,才出了聲:「你去什麼地方?為什麼不留下來?」
轉過身來的皇帝眼中便是柔情,是所有人都沒有看見過的情緒:「阿雪別害怕,這是我的家,我還會再來看你的。」他說完,重新轉身,出了交泰殿的大門。跟在他身後的忠瑞在他跨出門之後微微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陛下。」
「藥劑竟有這般好用麼?還剛剛好……只是失去了記憶。」沈度剛剛的柔情竟是在剎那就消失不見,他仿佛不敢置信:「你多試探幾次,別叫阿雪這個聰明人騙了朕。」
就這樣,白邵雪安安靜靜的住在了交泰殿之中。他用幾日搞清楚了自己身處在什麼地方,還問著侍從要了書籍來看,大抵是要把如今這個社會的方方面面感受一下。起初,他發現侍從們對著自己總是有些古怪,可這種古怪也在逐漸消失。而隨著這些古怪消失,也有更多的人在他耳邊提起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簡直就像是魔咒,白邵雪覺得自己到什麼地方都能聽人提起他。
終有一日,他實在受不了了,一把拉住沈度身邊的忠瑞問道:「你們說的莊瑟,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