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居烈頷首,沒時間多廢話,他走在中間,身後跟著幾個年輕臉嫩的見習警察。
一雙雙鋥亮的黑皮鞋,避開現場勘查劃出來的地,踩在野草碎葉子上有輕微聲。
往灌木叢里一看,看到破壞嚴重的現場,秦居烈愣了一下,隨後臉色十分難看。
到底是年紀輕輕就當上支隊長的人,平日裡隨和可親,沒有領導架子,可一旦冷下臉,周遭人噤若寒蟬。
其他人不敢吭聲,跟在他身後邊的見習警自然也是,大氣也不敢出。
法醫、勘察員也笑不出來,瞧瞧這滿地的鞋印,涼鞋,運動鞋、平底鞋、馬丁靴,怎麼還有高跟鞋的?深呼了一口氣。
「現場怎麼破壞成這樣了?接線員怎麼通知的?沒讓報案人保護現場嗎?」
這不是平白增加工作量嗎?要知道野外的案發現場從屍體本身、周圍濕度密度、鞋印、花草植被等,往往都隱藏著龐大的犯罪信息。可如今再看看現場,濕潤的土壤泥地凌亂不堪,到處都是腳印,已經搞不清楚哪個是兇手的了。
「怎麼還有狗毛?」
白手套拿起一搓毛髮,法醫臉色表情一寸寸皸裂,真的要抓狂了。
如果這是兇手家的狗毛,自然皆大歡喜,根據狗毛就能測定犬類品種,再一隻只根據買賣市場追溯過去。
可他一路走來時,聽到了不少狗叫,由此可見……
果不其然,現場警員道:「那是報案人的狗。」
秦居烈一雙眼睛掃視現場,他冷靜下來,也勉強壓下煩躁:「事已至此,迅速驗屍。其餘人調查圍觀群眾,看看有沒有目擊者。」
眾人聽令,痕檢員拿起閃光燈不斷拍照,法醫也在緊急驗屍。
法醫開始忙碌,圍觀群眾也因此都能看到,一名七八歲的小男孩沒有血色,安安靜靜地躺在草叢裡,身上有淺淺淡淡的屍斑,白皙的胳膊肘和小腿有青紫傷痕,一時間抽氣聲此起彼伏。
「死人了果然死人了,還是一個孩子!」
初步結果也很快出來了。
法醫走了過來,訴說他的驗屍分析:「受害兒童脖頸處有明顯掐痕,嘴上有膠帶殘留物,死因應是機械性窒息死亡,看掐痕大小和指痕屬於一名成年男子,死亡時間大約兩三個小時以前。受害人有掙扎的動作,但指甲縫被處理過,不確定指甲內是否還有殘留DNA,要把孩子帶回去才能進一步檢測。」
他們還將兒童失蹤案父母提供的照片,將眼前的孩子做辨認,確定是同一個人。
只不過比較殘忍的是,父母提供的照片,孩子是爽朗微笑的,這裡躺著的孩子是冰冷僵硬,沒有呼吸的。
秦居烈低頭看了一下手腕,那裡戴著一塊表,臉上神情十分平靜,兩三個小時前,那段時間正好是放學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