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白天,這個treasure不在。
陳莎莎果斷地私信了對方,顫顫巍巍地打出一行字:「treasure,你在嗎?你知道些什麼?」
她不願意承認別人說的是對的,即使她今天的世界剛剛崩塌了一角。
Treasure果然到了晚上才上線,不過一上線就立刻回復了她。
這讓陳莎莎一整天的委屈崩潰後,感到了一絲欣慰。
江雪律知道什麼?
與一個殺人犯精神共振後,他知道得可太多了。
透過一片天空,他的目光投注得很遠,仿佛隔著江州市無數阻擋他視線的高樓大廈,看到了千里之外的異國他鄉——
他看到了深山老林,一個罕有人至的外國景區,那修葺得十分堅固的山梯延伸至懸崖峭壁,都道高處不勝寒,此處可觀雲海,風景獨好。
他看到,男人說,「你坐那裡,我給你拍一張。」
難以想像是什麼樣的迷戀依賴,才能讓一名女子克服恐高症,優雅端莊地坐在懸崖處,努力擺出最美麗的姿勢,露出羞澀的笑臉。
然後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推了下去。
他看到女子手腳並用地往上爬,最後力氣耗盡,只能發出一聲慘叫,消失在雲霧之中,跌入懸崖,徹底埋骨他鄉。
聽說自然界有一種叫螞蟥的動物,以吸食人血為生,一旦選中了獵物,就肆無忌憚地榨乾對方的血液,掠奪走對方的一切。直到獵物沒有利用價值了才丟開,而這時候,人往往只剩下一具被吸乾的骸骨了。
這個男人也是如此,他在妻子死後,名正言順地繼承了對方的公司、別墅、父母留下來的數千萬遺產,還有高額的保單,堪稱螞蟥過境,榨得一點也不剩。
思緒回籠,江雪律沒有多說什麼。
唯獨聽到這個男人只被拘留十天,高中生皺了皺眉,覺得十天太少了。
等到他回復,陳莎莎克制不住自己的淚意,朝treasure釋放了前所未有的傾訴欲,「你說得對,我也許真的不了解他。」
「他真的有另外一面嗎?」
想起treasure之前說她處境很危險、生活醞釀著一場風暴等言論,在夏明儉的假面破裂了一寸後,陳莎莎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不知道,屏幕那一頭的網友比她小了十歲。
沉穩的人總令人心生依賴,她哭訴著,語無倫次:「我想查他,卻不知道從何查起,我沒有任何經驗。我的一切對他而言毫無保留,我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我連他筆記本電腦的密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