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報導里,詳細報導了案件的起因經過結果,像是寫故事一般令看客嘖嘖稱奇。寫了徐征明最初在網上求助,被旁人奚落嘲笑。報導著重描寫了徐征明本人是多麼不容易和了不起,這些一路幫助他網友又是多麼古道熱腸,當地警察局又是多麼的慧眼如炬,當年的真相又是多麼駭人聽聞……
程幼冬幾乎像魔怔一般,越看越入神,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同一張報紙上其他版塊都沒有這樣的魔力。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這滿篇報導的事跡,一雙眼驚訝大睜著,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
為什麼啊,他明明與這個叫徐征明的男人素昧平生,明明他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為什麼會被對方的事跡所打動落淚呢?
為什麼呢?
他的心臟會那般難受,眼眶裡不斷湧出熱淚。
「程幼冬,你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哭了?」他莫名其妙的淚水,把上司和同事嚇壞了。
徐征明買了一張飛往松城的機票,臨走時,他與無數人別過,一道年輕人的聲音提醒了他:「念念不忘,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案發時,你弟弟年齡比你小,他才三四歲,不明白白刀子和紅刀子、女人的慘叫與死亡意味著什麼——」
徐征明怔怔:「我明白了。」
年紀小意味著事情根本記不住,意味著這十九年的恩恩怨怨,只有他一個人背負,一個人負重前行。
不過片刻,他換了一種心境,大聲微笑起來:「這樣也好,這段經歷太過殘酷,太過痛苦了,他能完全遺忘,也是一件好事。」
第三十六章
一個周末就這樣結束了,凌晨三點半的飛機,江雪律腦袋靠在椅背上,一路昏睡了過去。
凌晨三四點的國際機場燈光輝照,以龐大的吸納力接收著來自世界各地的旅客。高聳入雲的天花板上,萬千燈光晶瑩剔透,照得每一個角落都比白晝還明亮,令人心生暈眩。
到底是兩天兩夜的行程,耗費了一個未成年高中生全部的精力,江雪律十分睏倦。想到幾個小時後,他還要返回學校上課,他合上了眼睛,爭分奪秒地補眠。
也許是他解決了兩個案子,這一夜無夢好眠。
累是真的累,挖了屍骨,去警局報了案,還質問了嫌疑人,揭露了真相,這一路堪稱跋山涉水。
累到靈魂深處都湧起一股不顧一切想要長眠的衝動,不過江雪律想到這幾日他做的事,捫心自問了一番。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會這樣做嗎?
想到陳莎莎劫後餘生的感激和徐征明如釋重負的眼淚,江雪律發現,不管多少次,他依然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