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哥胸有成竹,又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這是行業黑話,如果那個treasure事先有了解過我們本地的一些黑話,猜到並不難。更何況,那個聰明的小伙子特別會分析推理,他應當一開始就猜到了包鴻志的動機。世人普遍的動機無非愛恨情仇、報復和金錢,包鴻志與盧女士無仇無怨、也無情感糾葛,自然只剩下了金錢利益。」
「殺掉盧女士是為了滅口,那徐征明沒死,兩個孩子沒事說明什麼?——說明三名惡徒一開始的動機就是孩子。兩個小受害者在他們眼裡等於錢。」
「結合數字二,不難猜出,指的是現場兩個孩子。至於數字八,既然動機是錢,數字八就隨之而來了。在九十年代,八百不可能太少了,八萬又誇張了,自然只剩下八千!」
也是因為數字二和數字八,在雲省小城把徐父徐母兩位老人震了個神魂出竅,他們以為警方知道了一切。
聽完這一連串的分析,小張眼睛瞪大,脖子後仰,整個人肅然起敬,為那個叫treasure網友的聰明才智,也為鄭哥的經驗豐富,姜不愧是老的辣啊!
這麼一分析,完全井井有條,複雜化的東西瞬間簡單明了,根本沒有神神叨叨的影子。
小張激動極了,唰唰唰再度寫下這一串分析,給鄭哥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群網友他們互相稱呼都是,念念不忘、treasure和什麼貓冬雪。第一次聽的時候,警方們滿頭問號,都感覺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輕人了。
出來混還叫圈名、網名。
誰曾想,跟年輕人混就是一個從不習慣到逐漸融入適應的過程。沒超過一天,年過五十的鄭哥,也跟著喊網名了。
「只剩下最後一個疑點了鄭哥!」小張看著滿滿當當雋秀字跡的結案報告,激動得快落下淚來,「那個treasure是怎麼知道,徐征明的養父母有嫌疑?要知道,徐征明十九年了,都以為自己是被收養的。」
包鴻志嘴巴跟上了拉鏈似的,他指望著同夥能善待家人,任由警方怎麼審訊都撬不開他那張嘴。
誰能想到,突破口在千里之外呢?
兩位老人心理素質不高,他們被銬上手銬時就開始哭天喊地,警員輕輕一敲打,什麼都招了個乾乾淨淨。審訊他們並不難,可一開始就知道突破口在雲省這裡卻不容易。
小張設身處地,如果他是徐征明,自己一個人擒凶,起碼要耗時數個月才能追蹤到養父母這條線吧。
「這個……」鄭哥似乎被問住了,又似乎沒有。寒秋瑟瑟,警局外的風捲起不少落葉,他手裡握著一個保溫杯,眼神放空狀似回憶,「這個其實也不難。」
「哦?」小張豎起了耳朵。
「無非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鄭哥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給年輕人說起了那段經歷,「我和一名同志坐車到了那個小區樓下,別人看不出什麼,可你鄭哥有二十年辦案經驗,我一眼就看出這小區布局多是一室一廳或者兩室一廳。徐征明說自己有一個弟弟,哪有跟成年弟弟同睡一屋的道理,他真實處境可想而知。」
小張點了點頭,用爆亮的眸光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