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烏鴉實在恨極了這場背叛,他向李東這個殺手下單,想讓他去殺了沃斯。」眾人終於明白江雪律口中的機會是什麼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烏鴉彬彬有禮的外表背後可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暴君,誰背叛了他,他就要誰付出代價。
他那張屏幕前的臉,什麼情緒都沒有,唯有涼薄的冷意。沃斯作為背叛者,烏鴉認為自己用殘忍的方式掠奪走一條為自己打工五六年的員工性命,並沒有任何不妥。
江雪律注意到這一點,眼疾手快地用李東的電腦接了單。
專案組知道了這件事後,立刻召開了一場內部案情分析小會,會議內容圍繞著一件事,那就是「沃斯要不要死。」
沃斯身份活著,他能做什麼?沃斯的身份死了,又能做什麼?
每個人都把手搭在桌子上,十指交疊,嚴肅地如同參加一場省廳會議,輪流發表自己的意見。
唯有警局內部人才知道,李東早已進監獄了,殺手早已落網了,唯有警方來做這名「殺手」了。
一番討論結束後,眾人發現這個計劃比原先更好:想要騙取信任,繼續臥底,坐實「true」這個身份,「沃斯」必須死。
一直在旁聽的沃斯,發現會議內容是決定自己死不死,腦子裡如狂風驟雨般激盪,越聽越是錯愕得失去了所有語言,表情管理差點崩盤,「警察同志,你們要殺了我?」作為海洋之路的員工,他當然知道黑暗裡的手段有多少,那個李東之前正是海洋之路小有名氣的金牌殺手。
一旦對方出山,自己還有命活嗎?
老闆果真眼底容不得一點砂礫,對背叛者也如此薄情寡義。明明老闆自己日進斗金,他只偷偷轉移了很小一部分,事情暴露後,老闆不問他為什麼要轉移錢財,不讓他把錢吐出來,只要他死。警察為了繼續臥底,也要他死。想到這裡,沃斯眼睛紅了,喉嚨發乾,一股深沉的悲哀如潮水般湧上了他的心頭,眼淚一點一點砸下來。
一名警員見他如此,不知道腦補多少種死亡,不禁皺起眉頭,踹了他板凳一腳:「想什麼呢,我們是警察,讓你配合演戲而已。行了,你去角落趴著,你自己模擬一個死法,半個小時後,我們會找法醫給你化妝。」
化妝?
化什麼妝?沃斯心頭陡然一寒,瞳孔里掠過詫異。
當然是化死人妝。
沃斯的死法是被捅死,他趴在地上,發現自己身上被灑了好幾個血包,他如今已經被警方策反,一動也不敢動,鼻腔里都是那股血包的味道,再臭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他呆呆地倒在地上。
這不是番茄醬,也不是道具組精心準備的血漿道具,而是醫院庫存里真的血包。
還有一名法醫在給他化妝,嘴裡道:「你配合一下,人死亡一分鐘後,瞳孔放大,心臟停止跳動,死亡一個小時後,屍體肌肉變得僵硬,關節也失去彈性,你必須做出一點僵硬感,對沒錯。血液循環停止了,人死亡兩小時後會有屍斑,五六個小時會非常顯眼,我這就給你畫上,你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