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像是覺醒了什麼,開始如螞蟥一般,趴在好閨蜜身上肆無忌憚地吸血。
這符合警方的猜測,嫉妒與貪婪是人類兩大古老動機。
許薇薇臉色大變,因為這些都是她心底不可告人的隱秘。監聽室那一頭的人,到底是誰?是警察嗎?為什麼對方知道那麼多?
剎那間,她心頭惶恐,忘記了測謊儀,忍不住反駁道:「曼曼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從沒有嫉妒過她!」
她大聲反駁,為自己辯解,奈何生理指標的此起彼伏不會騙人,嘀嘀嘀的聲音和閃爍不止的燈光,讓她感到一陣窒息。
果然謊言能騙過他人,卻騙不過自己。在儀器面前,她的身體率先背叛了她,許薇薇胸口劇烈起伏,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想起了許多往事。
警方這時候也繼續開啟了話題,林曉目光灼灼,繼續審她:「周家人說,他們沒有對不起你,高中時期還資助你上學,給你不少生活費,你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句話似乎激起了許薇薇的一點反應,她冷笑兩聲:「資助?那不是施捨嗎?」
警方大吃一驚,不敢想像同樣的行為,在周家人嘴裡光明正大。到了許薇薇嘴裡,卻換了一套說辭,變成了相當不堪的兩個字。
「周家人資助我,難道不是想要我給周思曼當女僕?」許薇薇理所當然地把性質顛倒了個黑白。
周眠洋在監聽室里,聽見這句話差點吐血,少年氣得臉紅脖子粗:「什麼叫當女僕?阿律,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話,這完全是造謠,這什麼年代了,人與人之間哪裡有這種貴賤尊卑之分?她每一次上我們家,跟回自己家一般自然,揣兩三個蘋果過來,離開時卻是大包小包離開,什麼樣的女僕有這種待遇?我們一向把她當成姐姐的朋友,根本沒有虧待過她!」
說到底,分明是好心的善舉,落在當事人眼裡,卻感覺到了輕飄飄的侮辱。
偏偏許薇薇還特別有理:「如果這種行為是資助,那為什麼,我上大學就不資助了?為什麼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無非是看我跟周思曼不是一個專業,照顧不了她,不想施捨了!」
不然她為什麼要去打工,努力給自己湊集學費?
如果周家人把她的大學學費和生活費包了,她就不用從大一開始便含辛茹苦的工作了,也不需要在背地裡遭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同學奚落嘲笑了。
這一番惡人邏輯,鎮暈了兩名警察,其離譜程度不亞於柯君儀拐走未成年少女時所說的話。
換言之,在許薇薇看來,這一切都是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