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高中學生,街上隨便一大把。
精明的助理收回了目光,語調平淡道:「義父,一介平民小子,收穫您一句機靈,足夠他三生有幸了。」
「慣會誇張。」老人再度笑了笑,這一下卻頓住了,他年紀大了,不能多笑,才笑幾口就咯痰了,開始瘋狂咳嗽,黑色風衣下骨瘦嶙峋的身軀好似一折就斷,聲音也沙啞如破鑼。
「義父,您沒事吧?」
「沒事。」老人擺擺手。
服務生想要提醒,見江雪律拆開了碗碟筷子,他手持一壺熱水趕緊走過來,「客人,我幫您燙一下杯盞吧。」
槍枝的存在,令他謹慎的態度不免更加小心,往筷子上澆水,接著澆水的動作想跟江雪律擠眉弄眼一番,誰料,沒等他跟人多說兩句——
「現在知道失業危機,想來殷勤服務了,晚了你。」
封陽冷冷一句話,又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梁老和助理的目光再度望來。
「…………」同樣是高中生,這臭小子的嘴巴怎麼就堵不上呢。服務生他心裡清楚,現在自己隱藏的身份又多了一個,頤指氣使少東家手下的一名服務生,只能哀嘆一聲,少爺叫得極為麻溜。
「少爺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的碗筷也燙一燙。」
「來了。」
「快點上餐品啊,我們餓了。」
服務生忍著翻白眼的動作,筷子燙得又快又好,「馬上了。」
梁老又笑了,捶了捶腿腳。
「年輕就是好啊,說話中氣十足,我老咯,不中用了。」
隔壁桌這幾個孩子,最大恐怕不過十八歲,讓老人想起了漂洋過海的那段光輝歲月。助理聽聞,不緊不慢地站起來為老人斟了一杯茶,風衣下捲起一小片弧度,隱隱有槍套的痕跡,「義父莫要妄自菲薄,您今年也不老。」
這槍暴露出的一幕比較隱蔽,如果視線對上了也許有收穫,偏偏江雪律恰好沒抬頭。
車上的監控視聽屏幕上,不少人為錯過這一幕而惋惜。車內光線昏暗,秦居烈氣勢冷厲,眼睛牢牢盯著這變幻莫測的一幕。
蔣飛拍了拍椅背支起身子。
他本來在抽菸,戰鬥之前來一根是國際慣例,他嘴裡咬著煙預備著提神放鬆,咬肌有力,把煙屁股咬得死緊。結果江雪律一出來,他嘴一松,煙直接給嚇掉了。
此刻正哆哆嗦嗦地撿起褲子上的菸頭,不知道嘴裡喃喃自語在念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