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居烈他也這樣想,他手臂顫抖,他把衣服給脫了,罩了上去。想用體溫呼喚受刺激的人回到人間。
「毛巾。」
一條溫熱的濕毛巾瞬間遞了過來,秦居烈把少年那張血汪汪的人臉擦出精緻五官。
江雪律任由對方擦拭,忽然感覺對方傾了傾身,捏了捏他的手臂,他一抬頭是秦居烈。兩人本就擁抱,距離因為這個舉動再度驟然拉近,短到江雪律幾乎能感受到年長者溫熱的呼吸,對方那雙漆黑狹長的眸子也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
江雪律情不自禁就很乖順。
上下輕輕摸索了一下,沒發現出血點,秦居烈的聲音才冷冷道:「叫救護車,人質平安無事。」
下一秒手掌落在血色腦袋上。
男人眉頭微蹙,逆著光看不清什麼表情,唯獨低沉的聲音隔著對講機傳來,比往常肅殺許多,隱約透著一絲擔憂。大家也都清楚,傷口只是最簡單的,最嚴重的恐怕是內在創傷。
「你……你們……」
於浩是真的沒想到,江州市刑警隊真的敢開槍。
要知道,他的命只是一條命。
可最珍貴的東西是他的腦子,他的情報,他的王國,他那漫山遍野的罌粟地、他那幾百人的武裝隊伍……
鴉雀無聲中。
一群警察十分冷漠,有志一同地望了眼穿校服的孩子,又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於浩,「叫救護車趕緊過來。」
……
還好,知道給他叫一輛救護車。大毒梟欣慰地笑了,下一秒救護車風馳電掣趕來,卻沖向了滿頭是血,擦拭乾淨精緻臉龐的少年,江雪律的白色校服被血色浸透,幾乎不能看。少年這個從血池裡撈出來的樣子,足以讓所有人魂飛魄散,「怎麼樣?哪裡受傷了?傷口在什麼地方?」
「……」
他爹的。
毒梟的命,不是命嗎?我死了,你們別想得到任何一條有價值的線索,也別想我給你們把本地的、勢力和人物關係為你們抽絲剝繭。
在場人冰冷的臉上毫無情緒,也許是有的,充滿了對毒梟的冷漠,對受害者的憐惜。
很快擔架來了。
所有人牢牢把人護在身前,小心翼翼拿剪刀剪了血衣,又心疼不已地虛觸著少年手臂上的淤痕。
最後才將三個中彈者送上了另一輛車。
這一路上,警車鳴笛開道,直接送醫院救護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