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江雪律後續用它做什麼,都不會拖後腿。
江雪律把書一本本放進去,目光跟年長者對上,想到前幾天的牽手。哦為什麼監控看著看著,突然就想伸出手,去觸碰對方呢?
高中生心裡不明白,這種感覺模模糊糊、朦朦朧朧,似乎需要被捅破。
他唯一知道的是,眼下他很開心。
許是心有靈犀,秦居烈也想到了前幾天的相握,他抬起手掌,慢慢落在江雪律的頭頂,他這麼做完全自然。
直到高中生抬起一雙眼望著他,四目相對,秦居烈才倏地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實在是逾越了。
有什麼氣息在空氣中流轉開,一種熱度從手掌心開始點燃,秦居烈微微凝眸,選擇撤回了手。他轉移話題道:「你頭髮長了。」
坐在沙發上的少年黑髮雪膚,濃墨般的頭髮比一個月之前長了,垂在修長脖頸。
江雪律一聽這話,似悟非悟。他確實很長時間沒去理髮店了。他進理髮店的頻率取決於教導主任什麼時候狠抓校風校紀和儀容儀表。
等過了一天,秦居烈再見他。
發現高中生把頭髮剪短了,更加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俊秀的輪廓,從上至下,烏眉長睫,鼻樑秀挺,輕薄的嘴唇有了成年人的模樣。對方問他,剪得怎麼樣?
少年的聲線也很乾淨。
空氣中也有一股淡淡的洗髮水味道。
秦居烈眸光閃爍,「你這麼快就剪頭髮了?」
江雪律詫異,你不是說他頭髮長了嗎?
秦居烈不答,他並不嗜煙,忽然很想抽菸,輕輕吸上一口,緩解克制腦中輕微激盪的神經。一些失控仿佛早有預兆。
如果他看護的高中生,每天按照正常的流程走,每天跟他說早安午安和晚安,而他足夠冷靜理智,也許不會如何……
偏偏對方除了跟他說早安午安和晚安,還無比聽話……
男人緩緩閉眼,選擇了假寐。
同一片蒼穹之下,M國貧民窟陷入了汪洋大水,奔流而過的洪水裹挾著悽厲的叫聲,泥漿將鍋碗瓢盆和屍體通通捲走。破漁船和棚屋根本抵擋不了什麼,有人說遭遇了苦難不要緊,收拾舊山河從頭再來就行。
從頭再來……從頭再來——
這談何容易?
更可惡的是,水流退了,一大批人流離失所時,他們試圖走出貧民窟。結果居然有一堵牆同時升了起來,這堵牆足足有五米高,把所有人都擋在外邊。
軍隊駐紮在附近,密密麻麻的警察軍人,每天的任務除了監督工人修牆,填臭水溝,就是驅逐附近索要物資的居民。高牆之下,數百上千人如野狗一般被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