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命運沒有如果。
一群全副武裝的年輕人劫持了漁船,涉著水路上岸了,他們登陸的地點是西部海岸。正是警方玩忽職守,這群人才能暢通無阻地散落在城市各個人流集中的地方。
警方為自己的消極散漫,嘗到了惡果。
時針指向了凌晨四點,這裡是距離碼頭不遠的火車站,響起了自動步槍的槍聲。
大家都在等車。
一個嬰兒窩在母親懷裡睜著葡萄般的大眼睛,眼神閃亮清明,一點都沒有睡意。母親身上披著柔軟的紗衣,她就像這個國度絕大多數女性一般,皮膚是淺褐色,眉間一點紅,她溫柔地拍打著小嬰兒的背,「乖乖睡,我們馬上就能坐車去看爸爸了。」
小嬰兒咯咯咯地笑,很聽話地握著拳頭,安靜地睡去了。
他的睡眼仿佛純潔無瑕的小天使,比聖母像中還要可愛,母親心中一軟,低下頭在他軟乎乎的臉蛋落下一吻。
我的寶貝,希望你茁壯成長,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
危機就發生在這樣無人察覺的靜謐時刻。
一枚炸彈被丟了進來,所有人完全沒發現,案發時,火車站中不少人在打地鋪,漫長地等著火車駛入軌道。
沒等到火車,空氣中一聲巨響,玻璃在轟鳴中震裂,熾熱的氣浪產生。距離炸彈最近的一個男人肢體被炸開,一根鮮血淋漓的胳膊啪嗒一聲從天而降,所有人都懵了瞬間,才開始放聲尖叫。
尖叫聲中,大家驚慌失措,潛意識本能地往外沖。
火車站只有一個進出口,大家都扎堆往這裡逃,這一逃出了事。
兩名匪徒早早候在門口,他們沖了進來,手持AK,臉色冷漠地對火車站乘客進行無差別掃射,場面可以說是喪心病狂。
他們打中了一個披著頭巾的婦女胸口,長袍登時血流如注,婦女很疼,她雙眼滾出熱淚,一聲哀嚎般的尖叫從她喉嚨里滾出來,幾乎響徹雲霄。
她倒在地上,懷裡死死抱著一個包袱。
殺戮持續了三分鐘。
兩把AK泄出恐怖的火力,燈泡玻璃齊碎,將整座候車大廳,淪為了血肉橫飛的人間煉獄。眨眼間哭嚎聲慢慢停歇了。
匪徒見狀,迅速撤離現場。
他們沒看到,一處隱蔽的櫃檯處,一名女性售票員半蹲在裡面。濃烈的血腥味中,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鼻,鼻涕眼淚狂流,絲毫不敢泄出一點聲響。
她的腳部在方才的逃跑中一崴痙攣,在這方寸之地差點蹲不住。
但死亡的恐懼如影隨形,她寧願忍著疼痛也不敢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