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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齊霄每一天都會看路心寶發的朋友圈,他發的頻率其實也不高,最多也就一天一條。
最開始是在非洲拍的風景跟動物照,後來就是海洋,偶爾還會發幾張自己的照片,還有跟成延佳他們幾個的合照。
江齊霄每一張照片都要看幾百遍,把照片放大到不能再放大的感。
這一個暑假他過得跟過去一樣艱難,因為他留在國內高考,這種提線玩偶脫離掌控的感覺讓江碩川非常不滿意,總是想方設法著想要把他丟到國外去。
江齊霄一邊要應付他,一邊每一晚都睡不好一個覺。他每天都在循環地做著同一個噩夢,一個夜晚能反反覆覆地驚醒四五次。
他的藥量一下子從兩粒在突然之間就加大到了前世的最大藥量,沒有一點循序漸進的過程,這種突然的跨度明顯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醫生沒有辦法,只好根據他的要求給他開了管制之內的最大藥量。他是江齊霄初中開始的主治醫生,江齊霄也從未跟他有過交流。
他從不說自己有什麼問題,只是拿藥,不信任醫生就是心理類疾病中最大的問題,偏偏江齊霄要藥他還只能給藥。
醫生只能委婉地再次建議讓他進行一下心理諮詢。
江齊霄拒絕,他冷冷地說道:
「我沒病,我有什麼病需要心理諮詢?」
江齊霄在陰暗的房間裡,每天什麼事情都不干。他就不停翻看著自己跟路心寶之間的聊天記錄,視奸路心寶的朋友圈無數次。
他的每一張照片都自由洋溢,明朗的笑跟光明的色調,好像在宣告全世界他現在有多麼多麼幸福與高興。
江齊霄心裡憋得快要吐血,他不敢相信路心寶竟然真的可以這麼長時間沒有來找他。
他在連著視奸路心寶朋友圈的第三天之後,江齊霄幾百年沒有更新過的朋友圈也開始更新。他也不發別的東西,就只發自己的照片。
每一張穿的衣服都不一樣,認真挑選了角度,一張照片拍個幾百遍,然後再找修圖師讓他別那麼失真地修圖。
第一次發的時候,有人在評論區底下扣問號,後來幾乎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給江齊霄朋友圈點讚的人很多,多到翻好幾頁都翻不完。
但就是根本沒有他最熟悉的那個向日葵頭像。
江齊霄也不知道,他每一次發自拍,成延佳都會翻個白眼跟路心寶吐槽道:「江齊霄那個自戀狂又在朋友圈發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