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平層里沒有任何允許別人踏入空間的客房,但是卻有最大一個房間裡緊閉著門鎖,用得是最普通的鎖,需要用一柄銅質的鑰匙打開。
江齊霄常年把這把鑰匙放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位置,他也不常進這個房間。
「咔噠。」
江齊霄把鑰匙插進鎖扣里,順時針旋轉,捆在他身體與心臟處的鎖鏈也「哐當」一聲應聲落下。
他摸著牆面上的燈打開,房間內驟然變亮。
這裡沒有任何一樣名貴的物品,而是一件件帶著歲月痕跡的物品,被擺放地整整奇奇放在柜子里,牆面上掛著一張張畫,但是只夠掛滿一面牆,一張一張全都是第三視角江齊霄的畫像。
有幼年時期畫得歪歪扭扭的線條,有幾分鐘畫出來的速寫,也有一筆一畫細緻描繪出來的,唯獨沒有路心寶畫了很長時間,用盡所有心血送給他的那副二十四歲時的生日禮物。
路心寶從開始畫畫的時候就開始畫他,畫完之後就像是獻寶一樣地送給他,反正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畫得差勁過。
江齊霄收下的時候總是滿臉嫌棄地說:
「你把我畫這麼丑,誰要?」
可事實上他根本從來沒有丟過。
江齊霄把那些畫一副一副的收藏起來,現在空空如也剩下的三面牆前世也全都掛滿了路心寶上大學後畫的所有畫。他展出一副,江齊霄就借著別人的名字買一副,從來沒有告訴過路心寶。
只在路心寶興高采烈地說別人喜歡他的畫時候,心裡發出一聲似是而非的冷笑。他不喜歡、甚至厭惡跟路心寶親手畫的那些畫落到別人手中。
一直以來被江齊霄掛在最中央的那副畫是路心寶畫的那副璀璨金黃的太陽,是路心寶第一次嚴格意義上展出售賣的作品,是江齊霄坐在沙發上正面對著,盯著看了足足五年時間的畫。
收藏櫃的門也並不是玻璃面,而是沉重的黑色木門。江齊霄一個個打開,裡面放著路心寶送給他的所有禮物,有零食也有玩具,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被他強迫症般地按照年份擺布著,到高考畢業時交換的那一件校服外套戛然而止。
柜子里還放著一個個手機,從最古老的翻屏手機又到前幾天的智能機,都放了有七個,在以前數據還不能直接傳輸的時候,裡面路心寶發給他的每一條信息,每一條通話記錄都還保留著。
還有一大堆被封存放在相片冊里路心寶傳給他的紙條,紙條的部分並不完整,因為大部分江齊霄都拉不下臉,當著路心寶的面全都給丟進了垃圾桶里。
這個柜子里甚至還有一個個被覆蓋著的相框,江齊霄一個一個把它們扶起來,才可以看見這一張張照片全都是他跟路心寶的合照。
這個房間的東西全都是被江齊霄上鎖保留的所有他跟路心寶從小到大相纏的痕跡。
江齊霄的記性太好,好到他可以回憶起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