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一起吃過的幾頓飯里,蘇景辭輕而易舉拿捏了他的喜好。
唇角上翹,門鎖打開,目光所及處,空蕩蕩的一片。
笑容猝然停頓在前一秒,風雨過後的房間已然沒了那抹冰藍色,床邊凌亂不堪,走之前那顆埋在被子深處的毛茸茸腦袋消失不見。
所有假設在這一刻通通成為過去式。
情緒中夾雜著被無辜的茫然,透著悲傷與落寞。
捅破窗戶紙的後果蘇景辭不是沒有幻想過,但他忍耐力實在是有限,忍不了那麼久了。
小少爺對他的好總在平常的生活里,會在別人面前裝作兇巴巴的樣子,離了人就會過來跟他道歉安慰她,拾起他千瘡百孔早就不會讓人在意的自尊。
進入酒吧之前他就想過,上流圈子骯髒不堪,註定任人踐踏,隨便一個人都能將他的高傲碾碎。
自尊在泥土裡踐踏,反反覆覆。
他都已經準備好了這些,現實卻又一而再再而三給予他希望。
在被小少爺帶回家的第一晚,相安無事地躺在一張床上,規矩的不能再規矩的睡姿,蘇景辭就知道,沈安在他心裡註定會是不同的存在。
他註定是不同的。
沈安讓他在走投無路沒人在乎的時候看到了希望,他是他的浮木。
協議上,蘇景辭只是沈安的情人。
與其說是情人,不如說是夜晚的床伴,關係純潔的就像同居的兄弟。
他們對外的親昵之間永遠隔著東西。
那是陌生人的距離感。
他不願意去打破小少爺刻意在外人營造起來的氛圍,只好裝作清冷高高在上的模樣。
大抵是害怕一旦戳破,原來的好都會如數返還。
所以,蘇景辭小心翼翼地藏好這份喜歡。
他從未表露,在沈安面前一向是乖乖的。
果不其然,小少爺就喜歡他乖乖的,不吵不鬧的樣子。
有時候多想就這樣下去。
但他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沈家老爺子籌備的訂婚儀式就在近期,而沈安即將面對的就是和富家小姐們的相親。
縱然沈安沒有對任何人表現出來好感。
可蘇景辭還是害怕。
害怕沈安真的遇上那獨一的人。
為此,蘇景辭惡劣地想要把人牢牢拷在手裡。
但現在,人跑了。
跑的乾淨利落。
蜷縮在離開前沈安熟睡的位置,藥水和早餐被他放在空空的床頭柜上,蘇景辭強忍著去把人抓回來的衝動,無聲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