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會議便結束了,蕭然與眾大臣一出來,便見著小兒子摔倒在地,頭破血流,人事不省,而小太監像傻了一樣愣在原地也不去扶,只是面色慘白地一個勁地重複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他非要撞上來的…是他非要撞上來的!」
蕭然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大臣們之中簇擁著的裴昭也是如此,他用看死人的目光刮向那個小太監,隨即又滿是心疼地看向地上那個鮮血糊了滿臉的小人兒。
當天,那個小太監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地被人從詔獄拖去亂葬崗。
自此,皇宮之中,蕭玦如入無人之境。
他便是皇宮裡的小霸王。
他自小便知道將來的儲君之位是他的,天子權柄也是他的,也必須是他的。
結果卻被那個躲在角落裡無聲無息活著的便宜哥哥搶了去,他怎麼能不氣,怎麼能不恨?
那個多舌的婢子竟然還同人說:「看來陛下還是更疼長子的嘛,不然怎會將儲君之位給了大皇子?」
蕭玦聽了簡直怒火中燒,當下便叫人把這該死的婢子拖下去亂棍打死。
那婢子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激發他兄弟二人之間矛盾的棋子。
是誰不重要,只要讓蕭玦聽到就好。
畢竟他可是炮仗脾氣,一點就炸。
當下就衝到東宮來,不管不顧的。
東宮的守衛可不敢攔他,雖然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可到底也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他們可惹不起陛下心尖尖上的孩子。
就這樣蕭玦不花一點工夫,便順順利利地進到東宮裡來。
小李子生怕他一時衝動,沒有辦法,也只能一股腦跟著他進來。
此時蕭珏正靜靜地站在鞦韆旁邊的大梨樹下,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和落寞。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映照出他身上斑駁的光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仿佛融入了這方天地之中。
蕭珏早晨醒來的時候,見蕭然已經不見了蹤影,一時不覺有些落寞。
他能這樣與蕭然相處的日子並不是很多。許是天性使然,即使從前蕭然對他表現的萬般不喜,他還是想向蕭然靠近。汲取那一點點的溫暖。儘管每次都是掃興而歸。
蕭珏心裡想著事,一時沒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這時蕭玦已經一路衝到鞦韆面前,他看見這個破敗陳舊的鞦韆有些不屑,但還是紆尊降貴般地坐了上去,自己坐在鞦韆上晃蕩。
他狀似無意般轉頭看向站在梨樹前背對著他的蕭珏,戲弄道:「喂!你就是我那個便宜哥哥?那個病秧子?從小被送出宮撫養,後來又被接回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