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窮志不能短,哪怕他的身份比不得這些身份尊貴的龍子皇孫,可他到底也有自己的尊嚴。
他雖然只是出身民間的,別人眼中的紈絝子弟,雖然是別人嘴中不恥的男寵,可到底是他心甘情願,他並不感到羞恥。
可若是,他的存在,只是因為某個人…呵…
老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若是真的當他作這噁心的東西,他不如死了乾淨,省得給爹娘蒙羞。
蕭然一愣,沒有想到蘇格會問這個問題,他想定是誰說漏嘴了,才有了今天這一出禍事。
從他將蘇格帶進宮的那一日起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紙是包不住火的,更何況他根本沒有刻意隱瞞這件事,蘇格能知道的這麼晚也只是因為,如今後宮空置只他一個人。雖無名無份可到底也是身份尊貴,哪個人敢在他面前嚼舌頭觸他霉頭。
導致於,過了這許多年蘇格才知道這件事。
他不緊不慢道:「不錯。」
蘇格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地了,他的心揪的生疼,喉頭像被一股氣堵住了似的,快要喘不上來,他艱難地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與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蕭然平靜道:「沒有關係。」這話並不是假話,事實便是如此,他與裴昭,從來都沒有一點關係,只不過是他單相思罷了。
只是如今,蕭然心裡還有沒有他,也便只有蕭然自個心裡清楚了。
王公公只知道,自從蘇格來了以後,陛下便再沒有在城樓上站過了,也很少除了公務以外,再見裴大人了。
太極殿裡,皆被蘇格換上了他的習慣用的東西,只有蕭然和蘇格二人生活過的痕跡。這是連裴大人都不曾有的。
陛下對裴大人從來只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也許之前,還多方派人去裴大人身邊探聽他的消息,一舉一動一句話都要派人傳進宮裡,哪個地方官員仗著身後有人暗地裡欺壓裴大人,第二天便會被罷職。
哪回裴大人大災小病的,陛下不曾心急如焚,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成?
可是蘇公子來了以後,陛下哪有功夫憂心這些事?那探子多少年沒進過宮了?早被陛下忘記角旮旯里了。
這些蕭然都沒有感覺,因為他的心神已經被蘇格勾去了,怎麼還會顧及這些事?
可是王德福是看得最清楚的。
若說蕭然現下心裡真的把裴昭剔的乾淨,那是騙人的,到底是記在心裡這麼多些年的人。
裴昭之於蕭然,便是所謂的白月光。
求不得,忘不掉,像捉不住的月光。
可那也只是執著罷了,一個求而不得的執念,無關情愛。
蘇格默了一瞬,也不知信了沒信,可是此後也沒有再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