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這一脈,枝繁葉茂。
受其恩惠的人不少,可被牽連無辜的旁支也不少。
蕭然並沒有草率的直接株連九族,而是查清了裴家所有往來後,將沒有涉事的一干人等全部釋放。
最後踏上流放路上的也只有裴珠泫和裴昭以及一干涉事人等。
但最後到達流放地點的竟然也只剩下了裴珠泫和稀稀拉拉幾個身強體壯的小伙子。
早被關入大牢時,裴昭便被拖出來,被人捂住眼睛嘴巴,被亂棍毆打。
他的五臟六腑都被打的出了血,雙腿被打折,連骨頭也被敲得稀碎。
最後成了一個血人,才被允許拖回牢中。
蕭然則坐在不遠處悠然地喝著茶看著影衛施刑。
裴昭傷的太重,在流放途中被他的父親一路背著,才勉勉強強活了三天,最終因為傷勢過重而死。
死前飽受折磨,天寒地凍,只有單薄布片裹身,沒有熱湯暖腹,只有粗糧窩頭果腹。每日還要步行趕路,走的慢了還會被官差用鞭子抽打。
裴昭死在流放途中,只有一席草蓆裹身便被不知丟在何處。
一代驚艷絕倫的白衣卿相生前何等風光?
此後竟如此悽慘。
只能說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江荼白帶著兒子送了哥哥最後一程後,便坐著青皮馬車前往青陽老家。
那是夢開始的地方。
往後歲月悠悠,只有她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日子平平淡淡也便過了,雖沒有大富大貴,可這才是年輕的時候的李荼白一生的期許,可惜裴珠泫不懂。
裴珠泫早已被富貴和權勢迷了眼,成為了權力的奴隸。
他以為他即將得到旁人幾輩子所得不到的一切。
可結果卻是裴珠泫老年悽慘,苦寒之地,生活貧苦,無妻無子,了此殘生。
蕭玦在九歲時,封了寧王,送去了封地鶴寧。那裡雖不說上極為饒沃之地,可也算不得差,若他安安生生的,這輩子便可以當個逍遙自在的閒散王爺,富足一生了。
蕭玦起初不肯,又哭又鬧了大半個月,見沒人理,也沒人心疼,便認命般坐上了王車,前往封地了。
這兩年來,長樂過得十分快樂,蕭然和蘭時都陪在他身邊。
也許從前的苦,便是為了如今的甜。
他們最常待的地方,不是皇宮,而是民間,像一對尋常夫妻一樣,帶著孩子在一座小木屋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小木屋時,裊裊炊煙便會從小木屋裡升起,逐漸與清晨的薄霧融為一體。
早飯後
蘭時會去田裡幫人勞作除草,蕭然則在家裡與長樂去雞窩拾了雞蛋裝進小竹籃,去集市上叫賣。
賺的錢不多也不少,卻足夠換來一塊肉,幾斗米,並一包綠豆糕。
再回來時,蘭時已經去菜園子裡摘了沾有晨露的新鮮菜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