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長樂陪在他身邊,他不會再孤獨了,也不再需要我這個男寵聊以慰藉,他有天下萬民愛戴,有賢臣輔佐,他要情愛做什麼呢?」
「情愛只會成為他明君路上的一顆絆腳石,一個污點。」
「我啊,已經和他相伴過一生,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年,已經足矣了。」
蘭時仰頭,漫天的雪落下來,卻沒有一片能飄在他的身上,「我二人如今人鬼殊途,我就算留下來,又能做什麼呢?不過徒留悲傷罷了。」
度風靜靜的看著蘭時講話,哦,也許應該叫他蘇格。
可是,度風心想:我還是更願意叫你蘭時。
鋒利的原石外殼被生硬的砸爛,露出內里溫潤的玉芯,經歷人為的雕琢,便成了一塊美玉。
經歷了這麼多的蘇格,早被時間磨平了稜角,褪去了少時的意氣風發。就像那被生硬地砸爛了的原石外殼,但內里的玉芯從來沒有變過。
只是在褪去鋒利的保護殼後,被人殘忍地用刀和砂輪雕琢打磨,最後成了一塊美玉。
也就是如今的蘭時。
*
蘭時走了,他現在是一隻自由自在的孤魂野鬼,天地之大,任他逍遙。
他打算回家看望過父母后,便去四處走走。
他不想去投胎,他只想帶著記憶,一個人獨自咀嚼回味,一個人四處的漫遊,直到他走累了,走不動了,記憶也被時間逐漸消磨殆盡了,也許他就會想真正的離開了。
度風沒有和他一起去,因為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所以是蘭時一個人上路的。
他在皇宮裡遊蕩了三天,蕭然復朝那日,他也去看了。
在文武百官的朝賀聲中,蕭然面無表情,神色冷肅,頭上戴著華麗的冕旒,冕旒前後的玉珠輕輕晃動著,碰撞著,發出清泠泠的響聲。
他身上穿著玄色的朝服,衣服上繡著尊貴的金色龍紋,顯得格外莊重而威嚴。
他慢慢地牽著穿著儲君衣袍的蕭珏的小手,蕭珏亦步亦趨地跟著蕭然,小小的一個,做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可愛。
他們一同走向那至高無上的龍椅,步伐緩慢卻又莊重無比。
蕭然和蕭珏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高大,他們的出現讓整個朝堂都為之肅穆。文武百官們紛紛跪地行禮,高呼天子萬歲,儲君千歲。蕭然領著蕭珏微微頷首,表示接受眾人的朝拜。
隨著蕭然和蕭珏的走近,龍椅逐漸展現在眼前。龍椅上雕刻著九條栩栩如生的金龍,象徵著皇帝的權威和地位。蕭然登上台階,緩緩坐在龍椅上,將蕭珏抱坐在懷裡。
蕭然坐在龍椅上,目光掃視著下方的群臣,臉上露出威嚴的神情。他的聲音沉穩有力:「恭親王幼子,蕭珏,為宗室嗣, 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詔,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