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郎緊繃的心情有所緩和，沒被扣住的手搭上秦天的手臂，「秦大哥，他，醒了？」
秦天幽幽的盯著黃大古，在他劇烈顫抖的眼皮上掃過，平靜的輕「嗯」一聲，「醒了，就是不願意睜眼。」
「那，影響問話嗎？」
「不、不影響！大人們有什麼想問的，盡可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錯，還是個有文化的土匪。
秦天滿意點頭，「識時務。」
「是，是，小的最是識時務，只求大人問我完話，能留下小的一條狗命，日後願為大人差遣，馬首是瞻！」
秦天聞言，倒是沒什麼大的反應，楊二郎卻反應劇烈。
「你可知我們身份，也要任憑差遣？」楊二郎的聲音壓抑不住憤怒。
黃大古卻沒聽出來，或者說，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活命的他根本無暇分心去探究語氣。
「知、知道，兩位是妖族大人，小的真的願意為大人效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二郎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好，好一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哪怕我讓你屠殺人族，你也去做？」
黃大古沒有絲毫猶豫，堅定的點頭，「哪怕是屠殺人族，只要大人下令，萬死不辭！」
聽得出來，這黃大古確實有文化，但顯然，不多。
因為真正有文化的人，其老師都不會忘了教導他們人族自上古一戰的血淚史，不會忘記人族和妖族是生死仇敵。
例如楊二郎，哪怕楊家村位於神隕之森內，沒有妖族鬼族敢進去為非作歹，但他卻也自小跟隨村中夫子學習認字，聽著夫子述說妖鬼魔三族對人族做下的種種惡行長大，養成嫉惡如仇的性格，對妖族鬼族帶著無法磨滅的種族仇恨，眼中根本容不得一點沙子。
而眼前這個上過學堂的人，在明知他「妖族」身份還願意效忠的人奸，說一句有些文化但不多，一點都沒埋沒。
但凡腦子清醒一點的都知道，追隨妖族對自己種族出手，人族再也無法回歸，妖族那邊，也不可能把一個人奸當回事。
可還是有那麼多的人族，前赴後繼的去給異族當狗腿子！
「唰」的一聲，是楊二郎轉動他手上長槍的聲音。
一道破空聲響起，尖銳的槍頭轉瞬間直指黃大古脖子脆弱處。
「大、大人……」黃大古又快嚇尿了，要不是剛剛才失禁現在沒存貨，怕是又要累秦天他們出去散散味了。
秦天不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來了之後就處於神隕之森中，除了一個蔣文賓外並沒見過其他異族，但只聽聞人族前路和歷史皆被異族斬斷，心中就對人族和異族的不共戴天有了深刻的理解，所以也不奇怪少年此時恨不得直接斬殺黃大古的行為。
這是比起他穿越前的世界，自身所處國家百年前經歷的那次侵略戰爭，還要大的深仇大恨！
「二郎，想殺就殺了吧，還沒動手，要一個活口打聽消息，不難。」
黃大古只覺得膽敢劇裂，「不不，他們沒我知道得多，求求大人給我一個機會，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