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眼睛，至死也沒有閉上。
他的眼中，還有無盡的疑惑充斥其中。
然而沒人會為他解惑，幫他合上死不瞑目的眼。
鐵無情一腳踩在王大的頭顱上。
「咔嚓」一聲，那頭顱便化作一攤爛泥，和亂葬崗的泥土融為一體，不分你我。
第144章 改變的心態
王大死了，可他造成的影響卻沒有結束。
劉希仁之前雖是打定主意，獻祭自身氣血，鎮壓鳳霓裳姑侄和城中百鬼亂象，但卻沒打算把命搭進去。
因為人族氣運需得少沾染人族命氣，否則有反噬之危。
若沒這層擔憂在，人族氣運出現這數萬年，人族又有層出不窮不怕死的英雄人物，早以自身為祭殺穿異族，使人族屹立神之大陸之顛。
就是因為雙方各有顧及，各族才能各有爭端卻相安無事這麼些年。
一心為人族的劉希仁，自然不可能願意做人族的罪人，以自身命氣沾染人族氣運半分。
只是誰都沒能想到，他會在獻祭的重要時候被王大偷襲打岔，除了自己插進身體的尖刀，還有一把刀更為致命，直接斷了他的生機，也讓他成了千古罪人。
他已經和人族氣運溝通，哪怕並非是他願意以生命為祭，可當他生命開始倒計時時，就已經來不及了。
一切太過混亂，等劉希仁冷靜下來，鳳霓裳已經帶著鳳靈遠飛。
劉希仁眼睜睜看著二鳳飛遠的身影，閉了閉眼，重新變得沉穩下來。
他果斷斷開鐵無情和莫老與人族氣運的聯繫。
他本就占據獻祭大頭，此時自然也能做到。
鐵無情和莫老胸口的傷瞬間止血，二人卻無暇顧及，只遠遠的沉痛的看著搖搖欲墜的劉希仁。
「是我識人不清了。」他聲音悠長，嘆息。
鐵無眉頭緊皺，「你要作甚？」
劉希仁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道：「人族氣運，乃是人族根基，我不能成為毀壞我人族根基的毒瘤。」
楊二郎聽出了劉希仁聲音中的決絕和……死意。
他鼻子微微發酸。
「秦大哥，我們帶走鳳祖屍骸，是不是，做錯了？」
他知道，秦天一直留有神念在空間，他能聽到他的話。
秦天確實聽到了，甚至他也看到了王大背叛的一幕。
以及，如今劉希仁風燭殘年的模樣。
他盯著劉希仁的動作，沒有放過一絲一毫。
他看到，劉希仁在說完不想成為人族毒瘤後，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刀。
他看到，鬚髮皆白的劉希仁用盡最後的力量，腳踩大地，沖天而起。
他看到，劉希仁許下大宏願：
「願以此身，永護此城！」
劉希仁的聲音傳播得很遠，哪怕在城外狩獵林的秦天，都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