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庭樹也沒了囂張作威作福的樣子,氣勢變得很弱。他咬了咬嘴唇,睜大眼睛看向景逐年,幾秒後,似是要找回底氣,突然提高音量但說著說著明顯感覺到聲音在變小:
「切,你說不離就不離啊,我還說我不想結婚呢,不也還是結了。」
「反正這婚我肯定是要離的……」
嘀咕完,庭樹直接站起身把碗筷洗了,悶悶咽下這一口氣,毫不回頭地甩門進臥室。
景逐年話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別人問他回答。這棟三層小別墅,本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現在庭樹走了,周圍瞬間變得寧靜,好似掉落一根銀針都能聽見。
片刻,從陽台灌入的夜風,吹起桌上的書本,發出嘩啦聲,才讓站在原地的景逐年挪動步伐。
是墨色和深藍交織的夜晚,耳邊是時而大小的風聲,陽台君子蘭的葉子搖搖欲墜,景逐年走上前把門關好。
傾斜的月光透過門窗灑在景逐年那漆黑的眼眸里,增添了幾分孤寂感。
他好像把人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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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走走走,景大醫生,馬上要遲到了,你怎麼還沒換衣服啊!」隔著一道門,季灃的聲音就傳進來了,下一秒,門被打開,他大跨步走進來。
景逐年剛結束實驗室的工作,他摘掉白大褂用免洗洗手液擦了擦手,不緊不慢地說:「不急,師姐還在裡面。」
前些天領證時,庭樹可以不想參加婚禮,但景逐年不能不準備。
於是有了幫忙條件,景逐年要約陳嘉吃飯,給單相思的季灃牽橋搭線,好讓季灃隨時備著盯著婚禮現場。
「快看看,今天我這身怎麼樣?帥吧!」等心上人自是要有耐心,季灃走到洗手台前的小鏡子處,前後左右欣賞了一番。
「帥。」景逐年頭也不回地答道。
季灃早就習慣景逐年這樣子,要不是真扯證了,他以為他這好朋友只會學習研究病情呢。說起來,季灃到現在回想這事,依舊是覺著不可思議。
嘖嘖嘖,人不可相貌。
陳嘉比景逐年還要大一屆,也是個熱愛學習的人,整天不是泡圖書館就是實驗室。
等了二十分鐘也不見人影,季灃說:「要不,你先去吃吧,我繼續等她。」
聽到這話,景逐年點了點頭:「嗯,好好等,能等到的。」
季灃是他為數不多的真心好友之一,連帶著和陳嘉交情都很不錯。兩人結婚的時候,景逐年還千里迢迢回國當伴郎。
陳嘉人長得大氣漂亮,說話和善但帶著距離感,大部分時間她是處於專注於自己的世界,專注學業,在醫學上獲得成就足以令充實生活。